不感兴趣,马公子道:“不远千里而来的厚礼,这怎么敢当?铁姑娘,你留着自己用吧!”铁梅心道:“都已经带来了!你总不能叫我再原封不动带回去吧?好在并不是十分贵重的东西。”马公子看看孙七,道:“既然这样,却之不恭,只好收下了2不知是什么礼物竟自百粤那么远的地方带来?”铁梅心走到床边,道:“一看不就明白了?况且这又是你最爱吃,也最爱玩的东西…”往马公子面前一送,就揭开了盖子。
这柳条筐做得很巧妙,盖子内部有一根竹条,直通盖子外面正中处。铁梅心在揭盖子的刹那间,把那竹条往下一插一拨,使筐内的东西感到痛楚“唰”地一声就向他脸上噬来。
事出陡然,就是玩这东西的老手也会吓得魂飞魄散。马公子嗓中发出“嘎”音,上身向左后疾闪。
那是一条至毒的响尾蛇,昂首吐信,腮部凸出,向马公子脸上射到。在这刹那,铁梅心嘴角上噙着一抹残酷的笑意。一个爱玩蛇也爱吃蛇羹的人,会吓成这样子,她怎么会不笑?在这紧要危急的当口,一只老练的手突然伸了过来,准确地捏住了蛇的七寸,这人当然是孙七了。
孙七是个玩蛇能手,他虽是浙南人,却在百粤长大,对捉蛇极有研究。可是就连马公子过去也毫不知情。
他提着四五尺长的大毒蛇,笑笑道:“铁姑娘,你真是一位有心人,我们公子最爱吃蛇羹,你是知道。蛇肉是越毒越鲜美,作药材的话,也是愈毒效验愈大。这下子我们公子可以大快朵颐了…”铁梅心携蛇来此的动机,马、孙二人心照不宣,没想到竞被孙七这小子破坏了。她道:“凌云,你既是玩蛇及吃蛇名家,你可能看出这是什么蛇?它有几岁了?是公是母?”‘她接过孙七手中的毒蛇,发现已经死了。
一个比一个刁滑,孙七真正是一个善解人意的部下,无怪马公子会如此倚重他了!此刻马公子似乎暗暗地吸了一口大气,神采飞扬地在笑,道:“孙七,你怎么把蛇捏死了?这条母响尾蛇可真厉害呀!不是眼明手快的老经验,往往会被它所逞的…”这是语带讥消,弦外之音,而且马公子还把玩着死蛇“啧啧”连声地道:“这么大的蛇,大致有七至十岁吧?”他捏捏蛇腹,道:“这条母蛇都已经怀孕哩!孙七,你这一手是一尸数命啊:蛇有胎生及卵生,这是胎生的,孙七,你作了孽罗…”铁梅心暗暗咬牙,孙七道:“公子,我马上交待厨房,把蛇胆取出来,其他内脏不要,做一道蛇羹名菜,请铁姑娘在此品尝一下。”冷冷地扭身,丢了柳条筐,铁梅心道:“孙七,你真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忠仆,很会摇尾巴…。”一点也没有火气,孙七躬身道:“身为仆佣,对主人忠诚是第一要务。姑娘若接到上级的命令去办某件事,是否也不计横尸遍野,非达到目的不可?”哼了一声,铁梅心道:“马凌云,在燕子矶和你力搏的人用什么兵刃?”马公于道:“刀。”铁梅心道:“一个旁观者也没有吗?”吁口气,想了一下道:“你是知道,双方为了绝对不受干扰,所以不容许任何人在场观战,因而没有人看到。”铁梅心道:“你是说他掉落江中,随波而去。在动武之前,看不出他像任何人?也听不出他的口音?”摊摊手,马公子道:“不错,此人既蒙面,那就是不愿让对方知道他的身份,就算带有方言也会尽量隐瞒改变的。”铁梅心道:“你是否以为他的身法方面有过人之处?”想了一下,马公子道:“身法是不错,但由于我在这方面也不差,所以也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别高明之处。”铁梅心偷偷地打量马公子,也许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。她的心情对方也许能体会一二,却无法完全领会。
孙七一直在旁边陪笑,这时接过公子手中的毒蛇。大火盆中的炭火正旺,室内很暖和,只是铁梅心的心却是冰冷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