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将腰间那柄大砍刀拔出,与其他的两柄摔在一块,因为他动作粗鲁“锵”的一声极为刺耳,他对睡在床上的两人视若无睹,忽然如杀猪似的高唱着:“呃唷!
可恨哪,你这狐狸精呀,俺的喜礼、喜饼、喜金呀,你却拿去当嫁妆啊!“
这首小调,词谱甚为粗俗,加上在这胖大汉子的嗓门中,怪腔怪调的唱出来,越发粗俗得令人起腻,不敢恭维。狄洵强自忍笑,面孔却已涨得血红一片,全身汗毛不禁都竖立了。
这汉子越唱越有意思,提起桌上的茶壶大大灌了一口茶,又扯开破锣嗓子,怪声怪气的唱道:“小妹妹唷,你生得一身细皮又嫩肉,老哥俺唷,想得心痒腰酸哪!”
床上的人有了动静,靠外边的翻了个身,半睁开一个惺松又疲困的眼睛,眼球还发着赤红,他不耐烦的怒叫道:“闭嘴,我操你的老祖奶奶,老子们好不容易打个盹,你来嚎丧啊?他奶奶的!”
这胖大汉脸上毫无怒色,向对方龇牙一笑,卷着舌头道:“俺哼个小调,关你屁事?你睡你的觉,老子哼老子的小调,哪里碍着你,狗操你的小杂种,他妈的,吵什么吵?”
床上那位仁兄“霍”的坐了起来,怒瞪着一双牛眼,破口大骂道:“胖狐,你他妈的给老子滚出去,干什么?你以为这里是妓院啊!他奶奶的,什么玩意儿?狗熊一条神气什么?”
叫胖狐的大汉气得目瞪如铃,凶光闪射,嘶吼道:“他娘的,老子哪里得罪你了,什么事你不好干,你在老虎嘴上拈须啊?
我胖狐闯荡江湖数十年,什么好汉没见过,要受你这狗操的小王八蛋的鸟气,你他奶奶的!“
这时,另一个躺在床上的,也被吵得睡不着,沙哑混浊的声音叫道:“两位老兄,晚上还得当差,你们不打算睡,我可还想打个盹,你们大吼小叫,连屋盖都要掀掉了,好了,别吵了好不好?”
原先那一位,蓦地掀被起身,口沫四溅的叫了起来,吼道:“胖狐,你现在就给老子滚出去,老子懒得跟你这窝囊废吵了。”
胖狐看起来年纪比他大了一大截,如何受得了这种气,他猛进一步,满脸蛮横的道:“这小混蛋,敢在俺面前自称老子?你小心我打烂了你那张狗嘴。”
床上的仁兄摆出个架子欲往下冲,另一个人拉着他,劝解他道:“算了,他年纪比你大,说你两句也没什么,算了,算了。”
胖狐双手叉腰,狂妄的大叫道:“算你识相,呵呵,你只配躲在床上,羞人答答的似个未出嫁的大闺女…”
床上的仁兄摆脱同伴的手,猛然蹦下了床,凶暴的道:“狗操的胖狐,看我今天不割掉你的烂舌头…”冷笑一声“砰”的拍一下胸脯,胖狐大摇大摆的上前,暴吼道:“好啊,来啊,看看什么人能把老子胖狐的舌头割掉,来啊…”那人一咬牙,正要往前冲,床上的那位仁兄慌忙爬出来跳下床,拖着那人,不让他向前。
“你不必他妈的装腔作势,你那两下子,回去对你老婆还差不多,拿出来丢人现眼而已,别不害臊,不要脸至极。”那人气不过,又抢步上来,边大吼道:“他奶奶的,你这糟老头…”
狄洵负着手从床后转了出来,笑吟吟的道:“各位吵够了吧,在下的耳膜都快震破了,成什么体统?”
这突如其来的奇变,三人正在喝叫怒骂的当儿,骤然见到一位悠闲、安祥的年轻人,操着陌生的口音,不由大大的吃了一惊!
三人立即停了下来,三双眼睛饱含迷惑与骇异的怔怔望着对方发呆。
狄洵看了他们三人一眼,面无表情的道:“你们大概吵累了吧!想不想再多睡一会儿,在下可以帮你们入眠,如何?”
三人都傻了眼,混身一紧,还没有来得及想到其他,一条淡淡的影子就像闪电一样掠过他们的眼前,有些不知所措…
当他们还没有看清楚这淡淡影子的来意时,原在床上的二个人已睡倒在地了。
胖狐满脸通红,双手抓着自己的衣襟,想把袒露的胸腹盖上,无奈衣袍好像小了点!
狄洵微微一挥他雪白的衣袖,面色即时一沉,阴森森的道:“你叫胖狐?”
胖狐全身猛一激灵,宛如噩梦方觉,这才看清楚眼前的场面,尴尬得令人手脚发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