卓望祖咽着唾沫道:
“二当家,如果仅是一个俘虏身分,何能受到这种优渥待遇?又何须禁卫如此森严?”
靳百器冷冷地道:
“还有第二项吧?”
卓望祖目光垂落,道:
“‘大龙会’的瓢把子赵若予时常进出于精舍之中,有时候,晚上进去,第二天早晨才离开——”
两额的太阳穴“突”“突”跳动,靳百器的声音从齿缝中进出来:
“是你亲眼目睹?”
用力点头,卓望祖道:
“我亲眼看到两次,以外,我的同僚也都有类此经验,绝对错不了!”
靳百器似乎在和什么恶魔挣扎,冷汗涔涔:
“会不会——赵若予狼心狗肺,罔顾天良,对我嫂子行暴用强?”
卓望祖的形态颇为抱歉:
“没有任何迹象显示耿夫人曾经反抗过,确实的说,有一遭我更看见耿夫人亲自送赵若予出门,那种模样,请原谅我直说,相当暖昧;二当家,一个贞节烈女,又处在这等境况中,应该不会有恁般风情!”
嘶嘶的呼吸着,靳百器呻吟似地道:
“我的天…怎么可能?这怎么可能?”
卓望祖本不愿再说下去——他明白,自己的一言一句,不啻在鞭笞着面前诸人的灵魄,但他又不能不说,因为,他认同良知的定义,是与非之间,总该有个毫不含糊的分判:
“二当家,我所说的每一句话,皆乃我亲见或是自同僚间耳语传来,你知道,若非事实,他们没有理由编造这样的谎言,还有人看到耿夫人与赵若予并肩于园中散步,状至匿近…”
靳百器用双手紧抱着头,步履踉跄地走向一棵松树之侧,然后,他跪下来,把前额抵住松干,双肩耸动,全身更在不停地簌簌颤抖…
苟子豪、阮汉三、徐铁军三人面面相觑,却都发现彼此脸色如土,阮汉三强自按捺心头的激动,嗓眼沙哑地问道:
“卓朋友…这,这可全是真话?”
卓望祖举起右手,极其慎重地道:
“要有一字讹传,便叫我天打雷劈,不得好死…这位兄台,我和耿夫人无怨无仇,何必拿这种伤天害理的谣言来中伤她?”
阮汉三苦恼地道:
“但,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?从哪一方面来说,双方都不可能沾上边呀,我们夫人和姓赵的,根本就风马牛不相及…”
一直甚少开口的“黄鹰”苟子豪,不由长叹一声,神色晦暗地道:
“就算世事无常,但无常到这等卑鄙龌龊、令人寒心的地步,亦未免玄异太甚,悠悠苍天,莫非就会视而不见,没有报应?”
徐铁军低声道:
“我过去看看二当家,这个刺激,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深了!”
不等徐铁军移步,树下的靳百器已起身走了过来,这一刻,他除了双目赤红之外,形态竟然出奇的平静,但是,谁也可以看出来,隐藏在他平静假貌之下的又有多少错杂纠结的痛苦!
四个人的八只眼睛都投注在靳百器脸上,他沉默片刻,沙沙地开口道:
“有关卓朋友所透露的事,你们有什么看法?”
“鹰堡六翼”这三位又面面相觑,还是苟子豪硬起头皮回话:
“二当家,不知二当家指的是哪一方面?”
靳百器毫无表情地道:
“可靠性。”
苟子豪看了卓望祖一眼,有些吃力地道:
“我想…八成假不了!”
阮汉三与徐铁军亦附合着点头,苟子豪又补充着道:
“二当家,卓朋友没有设词造假、诬陷夫人的理由,而且,他要不是在此和我们巧遇,这桩内幕还不知要掩饰到哪一天才能公诸人前…”
靳百器冷峻地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