旦到了关节上,极易丧失理智,蛮干一通,往往便将形势弄得难以收拾,增加许多无谓的折损,制服常旭,我们要先有打算才是。”
牟长山道:
“你的意思是?”
靳百器道:
“如今‘黑巾党’的堂口里,乃由这姓常的为首,所谓擒贼先擒王,打蛇先打头,假若能尽快收拾了此人,敌势自弱,我们的行动就会顺利得多,在目前的情况下,也顾不了那些讲究,总以速战速决,求胜至果为重,我的意思,是一去就以常旭为首要目标,聚力歼之!”
牟长山颔首道:
“击杀常旭的人选,约模靳兄已有了底?”
靳百器道:
“我想,是否应以端木前辈为主攻,我本人为辅?”
端木英秀七情不动的道:
“你若认为适当,我倒没有意见,如以我两人合力伏击那田宝贵的经验来说,我相信我们彼此之间还颇有默契。”
牟长山笑道:
“那就这么决定了,便由秀老与靳兄二位联手,对付常旭。”
就在这时,野地里人影闪动,前往踩探敌情的唐泰、尹双月、马少钧三个人已经返转,那马少钧是个四旬左右的中年人,脸容清癯,双目锐利,唇间蓄着两撇八字胡,令人一看就知道是属于那种深沉不露、多谋能断的角色。
牟长山吐掉嘴里咬嚼着的草茎,沉声问道:
“前面的情形怎么样?没有什么岔眼的事物吧?”
唐泰没有什么表情的道:
“叫马少钧讲给你听,他口齿利落些。”
马少钧微微躬身道:
“‘黑巾党’的堂口里十分安静,岗哨如常,看不出有任何特异的反应,刚才他们正在开饭,有几桌人还喝起酒来,我的结论是一切没有问题,可以按照原定计划展开行动!”
“嗯”了一声,牟长山仰头瞧瞧天色,边征询端木英秀和靳百器的意思:
“二位怎么说?是不是现在就动手?”
天是暗了下来,夜幕中却仍然透着一片混沌的朦胧,时间是稍稍早了点,不过并不算碍事;端木英秀点点头道:
“我看此际动手也没有什么不便,我们尚未用膳,他们到先吃了起来,长山,这顿饭岂能叫对方吃安稳了?非砸碎他们的饭碗不可!”
牟长山笑道:
“好,说干就干,兄弟们,按照计划,分组行动!”
炽烈的火陷就那么突兀而毫无征兆的在“黑巾党”的堂口四周燃烧起来,火头有七八处之多,活像七八条蹿舞翻滚的火龙,恁般肆无忌惮的吞噬着任何可以吞噬的东西,强劲的风力助长火势,向各个角落舒卷蔓延,焰苗子若飞蝗似的上下流掠,劈劈啪啪的燃烧声密如珠炮,只是瞬息功夫,大火烟雾也已笼罩着整个庄院!
当“黑巾党”的人们惊觉于这场骤降的灾祸,纷纷从房屋中奔逃出来的时候,他们才发现,第二场更可怕的灾祸正在等待他们——如狼似虎的一百多条大汉,手执各式兵刃,分组分队,秩序井然而安排有致的由四面八方猛扑上来,斩瓜切菜般砍杀着这些仓惶逃窜,有如丧家之犬的“黑巾党”朋友,来袭者个个心狠手辣,端的决不容情!
火光烧红了半片天,烧得空气炙热,浓烟弥漫,屋宇的倒塌声波波不绝,鲜血便在赤毒的狂焰中溅散映辉,人肉以奇异的形状撕裂抛甩,那一声连着一声的嚎号惨叫,简直就不知出自何种动物的喉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