屠森：“不但有过节，更是仇如海──我吃过他们的亏，在这五个匹夫手上栽过斗。”

燕铁衣平静的：“这段过节，算算帐，还是他们吃亏较大，屠兄，你固然伤得重，但人家却同样三个挂彩，更赔上一个死了的，况且，此事打开起，就是你先主动挑衅…”

屠森凛烈的：“这只是履行你的诺言而已，燕铁衣。”

屠森怒：“燕铁衣，你不要推托！”

燕铁衣：“我绝对不会言，但我有我的意思；譬喻说，你在生活上有了困难，银钱上遇到迫，甚或命受到威胁，我都会在此生中无远弗届，随时助你，但我并非指去帮你杀人，而原因上为了你要报仇！”

屠森：“有了你相助，‘五绝十刃’便再请上三两个韦无名，也一样要吃不完兜着走！”

屠森冷冷的：“在‘虎沟’的‘彩玉坊’，住着‘五绝十刃’这么五号人，你听说过么？”

屠森恻恻的：“你只与我前去，这些顾虑，你不必心，让我来担忧就行！”

又搓搓手，燕铁衣：“这样吧，我可以帮你掠阵，替你承担一分压力，甚至在万一之际助你脱险，但我不向他们任何一个人施辣手，至于你自己要怎么办，那是你的事；不过，我奉劝你适可而止，找回面就行，不应太过苛酷…”

燕铁衣：“我不是推托，屠兄，只是请你考虑，我并没有你想像中的本事，若连你这天下第一刀都有了问题，我又算得了什么？”

燕铁衣了悟的：“而‘五绝十刃’与谷青又是莫逆之，谷青替徒弟找场，便约了他们来助拳…你后颈上的伤，是‘五绝十刃’给挂上的？”

屠森挑着眉：“燕铁衣，你要把观念清楚，就不会觉得有什么碍难或不妥之了，你要知，你这样，乃是…”——

燕铁衣：“什么消息？”

燕铁衣：“这是多久以前的事啦？”

蓦地打断了燕铁衣的话尾，屠森狠厉的：“你只要帮我就行，其他一概不须多言──好，就照你所说的，你仅仅助我御敌，下手由我亲自来！”

叹息一声，燕铁衣喃喃的：“真叫人拎着鼻了！”

嘴里“啧”了一声，他：“好险，屠兄，你可真是福大命大，只要这伤随便朝那个方向一变，你就二十年后再称好汉了。”

燕铁衣颔首：“‘五绝十刃’都是白上尖的好手，足可开山立派的角，五人金兰结义，情逾亲手足，我早已听说过他们…”

屠森大声：“我当然有理，我不是平空无故便要杀人溅血，我是为了我的尊严，为了骨气，也是为了自卫，我总不能光等人家来对付我！”

燕铁衣：“可是，我反对你那法！”

双怒睁，屠森大吼：“燕铁衣，你到底是在帮那一边？”

看着对方，燕铁衣无打彩的：“好了──请你再接着说，那二件报仇的内容吧，唉，第二件！”

说着，他猛一扯领钮，了脖颈后的位给燕铁衣看──乖乖，两条紫红的凸突疤痕，像两条瘰苈的蚯蚓般叉横过屠森的后颈直达背脊之下，怕没有尺多长。

屠森残酷的：“斩尽杀绝。”

吃一惊，燕铁衣急：“什么？莫非还不止一桩？”

屠森冷的：“他们请了‘闪蛇’韦无名常川驻守，随时准备再和我遭遇，以便重来一次以众凌寡的勾当…韦无名是两湖一带的怪杰，了名的勇士，他的那条‘金蛇鞭’极其难缠，凌厉诡异兼而有之，是个扎手人，我不糊他一个人，若再加上‘五绝十刃’──事实上他们也一定会并肩齐上──我就没有把握了，我吃过大亏，不愿重蹈覆辙！”

咬咬牙，屠森：“为了一票镖银。我单独劫了一票镖银，但那家失去镖银的镖行，却与‘黑雕毒爪’谷青有渊源，那总镖是谷青的徒弟。”

微喟一声，燕铁衣：“帮你自是帮你，不过…”

算算时间，燕铁衣：“怎么你直到今天方才打算报仇？这两年里，你是到那里风快活去了？”

屠森咬牙：“你是什么意思？”

屠森也尖锐的：“你也不要忘记你说过的话──凡有生之日，皆补报之时！”

不似笑的笑了笑，燕铁衣：“可也别把我估得太，连你也罩不住的场面，我不一定便能行，说不准我们两个都把斗一同栽也未敢言！”

燕铁衣：“我没有说不是，但事情总该讲个公，讲个理字，偏袒不是不可以，却也不能离谱太远，屠老兄，你这样心狠手辣，不是在叫我报恩，是陷我于不义了，这叫我如何苟同？”

燕铁衣：“所以，你想到了我？这倒是个聪明法！”

摇摇，燕铁衣：“不至于这么严重，屠兄，他们受这惩罚，未免稍嫌过分了些！”

屠森的：“我怎么，你无权，也不该过问，你只须明白如何报恩，怎么样报得无愧于心便行──我可是救了你的命！”

忽的一怔，他又：“莫非你与他们有过节？”

屠森带着极狂的气：“这不是我福大命大，而是我多年苦练的技艺救了我，换成另一个庸才，只怕早叫他们几个匹夫给活活坑了！”

燕铁衣不满的：“总算你还不太过分，知遵守那‘事不过三’的原则。“

瞪了燕铁衣一，屠森：“光是养伤就养了半年多，待到一切痊愈如常，已是一年以后的事了！我也几次想找他们算帐，但是，我在得到一个消息之后，便只有暂时将复仇的计划暂时搁置。”

屠森：“共是三件，也就是说，我有三仇怨必须洗雪，而你就得助我一一将仇报过，方算还了我的情！”

屠森：“两年前。”

燕铁衣：“但是，你又为了什么同他们拚命呢？”

屠森重重的：“我这样是‘苛酷’么？”

燕铁衣惊讶的：“会有这事？这怎么可能呢？凭你的功夫，‘五绝十刃’当中，任是挑那一个也不是你的敌手呀，你怎会栽在他们手里？”

屠森，：“就在我刀挑谷青的那一刹那，‘五绝十刃’突然施展他们的独门绝学‘星织网’向我猝攻，后颈上的伤，便是在那瞬息间由‘五绝十刃’中的田佩与谭奕留下的！”

燕铁衣涩涩的：“这仇，你是想怎么个报法？”

搓搓手，燕铁衣无可奈何的：“先别嚷嚷，屠兄，你倒是一样一样说来听听看…”

燕铁衣是武家手，搏命的行家，什么位的伤势会成什么后果他全清楚；屠森颈上的两条伤痕，却是危险，稍微一偏，即将切断颈侧大血，略略一，便可斩折颈骨，而任是那一样情形发生，他现在便看不着屠森了！

屠森暴的：“燕铁衣，你不要忘记，你是帮我的，你是在报恩，在尽你的本分！”

屠森狠毒的：“一个对一个，甚至两个并同上，我全不在乎他们，那一次，他们却是五人一齐动手，更加一个有力的臂助──‘黑雕毒爪’谷青，六人围袭我自己，到末了，虽然‘黑雕毒爪’谷青丧在我的刀下，‘五绝十刃’也有三人挂彩，但我，同样受创不轻，险些便将一条命垫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