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铁衣生的：“我等着，不论何时何地！”

屠森咆哮起来：“我知，用不着你一再提醒我！”

沉沉的黑暗中，屠森微着气，他刚刚仰打量着要从什么地方冲，闭的楼门已突然启开，随着那两扇沉厚的包铜嵌环大门开启，一盏一盏的灯火也迅速相继燃亮！

目光宛似火焰般熊熊燃烧，红艳艳，青惨惨，屠森凶狠的：“我已经决定了──明天晚上就到‘大旺埠’‘烟霞院’去杀他一个满堂红！”

燕铁衣冷酷又定的：“因为你原本就是这样的人，屠森，我没有一句话、一个字是冤屈了你！”

燕铁衣踱到一边，心沉重郁闷无比；天下有许多施恩者，也有许多受恩的人，施受之间，原是一桩崇的德，一人类至善的表现，更是一片温馨的情，这本乃一段佳话，然而，目前的施与受者，却竟是到了这么一个结局！

纵然是现在“烟霞院”表面上依旧平静，并不似一般江湖组合，在遭遇大敌之前那等剑弩张，一派刁斗森严，更锣不绝的乌烟瘴气法。

长长嘘了气，屠森一言不发的又坐了回去，他沉默片歇，开始撕裂内襟中衣，成长长的布条，那么用力的逐一困缚伤。

“烟霞院”座落在“大旺埠”的郊边亢，旁邻着埠集，面对迢遥数里之外的滔滔黄河；四周植满青松翠柏，围绕着架筑成巧雅图案的青砖矮墙，随着地势的起伏，在石板砌成的小路相连间，缀着亭台楼阁，舍小轩，情调非常优而宁静，一片的和祥，一片的幽柔，不带丝毫那江湖人聚集之所惯有的野气。

屠森重重的：“原本你也就是说的些废话，燕铁衣，先前在‘帆集’那一场拚斗，你毫未尽到责任，你有意纵容他们将我围困，你是存心替他们制造机会，好遂你借刀杀人的毒计，你原可为我分担更大的压力，帮我敌住更多的对手，甚至在我受伤以前便挽我于危难，但是你没有，你完全没有这么，你是睁睁的要看我血，看我遭到对方的攻杀而不顾…燕铁衣，我知你怨恨我，仇恨我，只因为我救过你的命，你唯恐遭致不义的罪名，方才忍住不向我施辣手，然而你心里时时刻刻在诅咒我，希望我早死，希望我被我的仇家杀害，这才遂你的心愿，才会使你满意，对不对？燕铁衣，你好狠的心啊。”

连燕铁衣也不自觉有寒气自心底泛起，他叹了气，：“我只是劝你，屠森，你既然这样说，我还有什么好讲的！”

里像是着猩赤的火焰，屠森面孔扭曲，不自觉的，也是本能的伸手摸向左胁下的“芦刀”刀柄！

屠森“呸”了一声，又激动的：“从‘虎沟’‘彩玉坊’与‘五绝十刃’韦无名等的那档事开始，你就是一副不情不愿又牵为难的可恶姿态，及至‘旗斗山’同‘八虎将’的争端，先前‘帆集’与‘筏帮’的血战，过程中你更是有力不发，有能不用，磨磨蹭蹭，要死不活的作风，令我几番受创，险遭大难，你原可帮我帮得十分彻底，十分完，但是你不，你只是漫不经心，轻描淡写的象征式上场亮亮相而已，你半也不为我尽力，你仅乃应付我，敷衍我，目地是不叫你自己背上一个忘恩负义的罪名，说来说去，你全为了你自己打算，燕铁衣，你太无耻，太自私，太可恨了。”

手指接到冰凉的刀柄，一寒气顺着指尖透屠森的心脏，透他的血脉，他猛的打了个冷颤，微微痉挛了几下，又那般僵木的把手退衣襟之外。

屠森的表情怨毒得就像一条噬人之前的“青竹蛇”他的声音从齿迸：“不要忘记这一次，燕铁衣，不要忘记，我会同你结算的，只是个迟早而已！”

猛的从地下站起，摆置边的药瓶药罐，也被唏哩哗啦的撞倒一片，屠森双目怒瞪，握拳透掌，模样凶狠至极的大吼：“燕铁衣，你竟敢如此辱骂我？”

燕铁衣淡淡的：“你似乎有些不正常了，屠森。”

燕铁衣淡淡的：“为了你自己好，屠森，你还有机会再考虑一下──是过些天等你养好了伤再去寻仇，抑是上就去？”

不能算是还完了债，但是，一待你和婕妤遭遇过后，无论你的目的是否达到，我即已报恩至尽，那时，也就到了我们分手的辰光，如若你未能偿愿，以后，便全是你自己的事了，这一项，我要先和你说明白！”

门内，是一间气势豪华的广大厅，沿着左右两排，各立着二十名面目犷，大的彪形壮汉，他们的兵

微微仰起来，燕铁衣雍容自若，更带着那么一渊临岳峙的沉稳威仪：“很好，屠森，如果你想和我一争长短，前正是时候──不过你要记住，你在刀之际，要非常快速才行！”

燕铁衣目光如电，冷锐削厉，他凛烈的：“屠森，你纯系站在自我的场上断章取义，以非作是，简直一派胡言，满诨话──你要报复的对象并不是些十恶不赦的人，你要报复的动机谬误无比，每一桩仇恨的起源都是因为你的过失而造成，你素暴戾，心地狠酷，本质邪恶，手段更是凶残寡绝，冷血毒辣之至，但我为了受恩于你，不得不昧于良心，亏负义，冒着被天下人责骂的困窘，神上承担着莫大的负荷，咬牙撑着来报你的‘恩’，还你的‘债’，我固不能帮你杀这些不该杀的人，我也有言在先，但我亦曾几次救你于生死边缘，数度挽你于濒亡濒绝之境地，我不计利害，不顾后果，不在乎为你而结仇结怨，般般，全为了帮你这个本不值，也不受帮的凶人，你尚不满足，更声声恶言相向，一再诬陷于我，你要我像你一样将人家斩尽杀绝，像你一样些天理不容的禽兽行为，像你一样不仁、不义、不忠、不恕你才兴，才认为我算‘报恩’，屠森，你不但疯狂、乖张、蛮横、更且愚昧、幼稚、糊涂；论到无耻、自私、可恨的人不该是我，正应是你才对！”

燕铁衣冷冷的：“至少，你总算了一件聪明事！”

屠森大概在开始寻仇行动之前，业已对仇家们的情况过刺探工作，他领着燕铁衣扑“烟霞院”之后，毫不迟疑的直闯那座最的楼阁，两人一前一后，形如雷般飞掠，眨间便已来到那座恢宏的楼阁门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