么意思呢？”燕铁衣稳重的：“你地无须疑虑，七夫人，以贾致祥平日待你的幸情形来看，他可能会忍痛拿一株芝草来换。”杨小怡叹了气：“但愿他会这样，否则，往后的日，怕就难熬了，我受不了这样的事实，假使我还比不上太爷收藏的一株芝草。”目光飘向天边的暮霭，她的双瞳也显得晦了：“你约的时辰是明晚？”燕铁衣颔首：“明晚初更，在‘十全山庄’五里地外的‘大龙石’。”像是说给燕铁衣听，又像是在安自己，杨小怡喃喃的：“他会去的，他一定会去的。”燕铁衣：“如此，就皆大喜了。”摇摇，杨小怡：“你是喜了，太爷却决不会喜，我知他的脾气。”燕铁衣：“若然，我只有抱亩了。”杨小恰低沉的：“燕铁衣，不这件事的收场是什么情形，但你的麻烦不会也成为过去，太爷会报复你的，他一生中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一气。”燕铁衣缓缓的：“希望他要衡量形势，认清利害得失。”戚然一笑，杨小怡：“很难了，我已视过许多次类似的事，太爷就是这死心，钻角尖的病，他为了赌一气，争几分颜面，不惜费十百倍于事情本的代价去求，曾有一遭，邻县柴大组的舞狮队因为缀有银片而特别的灿耀夺目，在气势上压下了太爷原来以织锦绣的狮队，太爷一怒之下，便连夜订造了十二狮——上全用纯金缀片，反制了柴大的狮队…更有一年，‘常州府’卢员外的园里购了一座十分罕见的‘蛇斑石’假山，坏在卢员外两句，常州左近五百里‘更无第二蛇斑山’的话上，‘十全山庄’距离‘常州府’四百九十里，我们太爷听到传闻，立时派遣专人四搜购‘蛇斑石’，他到了，耗费几万两银，买回来还比不上所银本重量的一些‘蛇斑石’，在园里，他砌造这成三座‘蛇斑石’的假山。”聆听着，燕铁衣：“贾致祥的倒是很拗。”杨小怡晦涩的：“所以，我怕这一次他也咽不下这气，他会尽办法来对付你，而我…我并不希望发生这样的结果。”燕铁衣：“你有这想法，足证你的心地不恶——，只是，你愿双方不发生冲突的动机，是为了担心贾致祥的胜算不大呢，抑是怕我栽了跟？”杨小怡苦笑：“主要是我不认为这件事情值得扩大，如此，对大家都没有好，其次，我当然比较顾虑我的丈夫，至于你，我不太有理由来为你打算什么对不？”燕铁衣：“很有理，而且，你也很诚实。”眨动着睛，杨小怡忽问：“对了，燕铁衣，你在我卧室妆台留给太爷的信上是怎么说的？”燕铁衣笑：“很简单，信里，我告诉他你已被我掳劫，必须用一株‘鹤涎灵芝’来换，换的时间及地你已经知了，同时我在信上还特别调，如他不允，则我便将你凌迟碎剐，并且逐日把你上的一分零碎打包投递给他。”杨小恰惶悚的：“你不会真的这样吧？”燕铁衣：“当然不会，我已向你保证，不损及的毫发。”杨小怡怔怔的：“你是故意恐吓太爷？”燕铁衣：“不错，好叫他知事态严重；虽然实际上我不会伤害你，但说给贾致祥听的话，却越狠酷越好，我怎能告诉他，我是如何优待你？”搐了几次，杨小怡寒栗的：“就算你真个不会用这残酷手段对待我，但先是听你讲，也是够叫人心里泛凉，全都起疙瘩。”燕铁衣和悦的：“别怕，这样的效果，应该发生在贾致祥上才对。”轻轻的，杨小怡：“你想，太爷会相信你将对我采取的措施吗——如果他不肯换的话？”燕铁大：“他会相信，因为，他知我并不是个善人，而且在以前，我多少地过几件类似这样的事，对于我的过往记录，他将有所警惕。”恐怖的睁大了，杨小怡：“燕铁衣——你果真凌迟过人？”燕铁衣淡淡的：“有几次而已。”脸苍白了，杨小怡——的：“天…你竟这么残忍…”站起来，燕铁衣低沉的：“人间世上，有许多坏得不能再坏的角，这些人邪恶的程度，业已超过了你的想象，如果你也受其害，悉其恶，就会觉得，便以凌迟的手段来为惩罚，都未免太轻了。”抖了抖，杨小怡：“这样的行为，太不人…”燕铁衣冷静的：“有些罪行，有些丧天害理的事，必须以激烈的报复来达到遏止或吓阻的目的，譬如对于习惯和天生戾狂的杀人者，除了将其毁灭，便不能避免更多的善良无辜遭到危害，而对这类暴徒所采取的惩戒方式，表面上看好象残酷，实则，却是一自仁慈的动机，你明白么？”杨小怡惊窒的：“好可怕…”燕铁衣仰首向天，缓缓的：“连串的光怪陆离，连串的形形，再加上各式各样的人心人，便组合成了人间世；喜怒哀乐，七情六，都是每一事端延展分岐的由，大千世界，并不如想象中那样安详和平…”顿了顿，他又意味探长的：“七夫人，你日常所过的乃是锦衣玉，不知人间疾苦的王孙生活，又怎会想到人的生活里有恁多复杂错的脉络与千奇百怪的纠葛？尤其是我们吃江湖饭，闯黑混日的人，要想活下去，就更来得艰辛了。”杨小怡透了气，不安的：“我怕沾染上这样的麻烦，但愿…太爷能退一步想把东西给了你吧。”燕铁衣笑笑，：“这也是我的愿望。”珠打了个转，杨小怡：“燕铁衣，我现在是你的俘虏，更确实的说，我是你的人质，但你好像并不怎么注意我，任我自如，难说，你不怕我逃？”燕铁衣耸耸肩，：“说真话，你想从手里逃走，可能绝无仅有，七夫人，我给你一个时辰的光景，要不要试试看我能否再擒你回来？”杨小怡忙：“不，我不想试。”燕铁衣笑：“我知你并不想试，所以我也就不在乎你会逃走了。”杨小怡无奈的：“明晚，你是否也带我去？”燕铁衣：“自然要带你去，否则，如贾致祥拿了东西来，我又用什縻与他换？”望着自己的裙裾下拢，杨怡轻细的：“燕铁衣，这一趟你费的功夫不小，担的风险也不小，你想获得的那株芝草，果真是要用在你的一位朋友上？”燕铁衣严肃的：“一也不错。”杨小怡：“你那个朋友？一定和你很要好了？”燕铁衣颔首：“我们自小一起，谊同兄弟。”‘哦’了一声，杨小恰：“原来是个男的？”笑了，燕铁衣：“别想得那般绮丽，我不是属于情圣的一型。”杨小怡：“男人与男人之间、也有这么挚的情谊？”燕铁衣静静的：“过命的情，往往是男人和男人之间才有的，七夫人。”天已经暗了下来，风得有凉，杨小怡微微打了个寒噤，不觉有些瑟缩的：“我想屋去歇会，可以吗！”燕铁衣一伸手，：“就如同你方才自己愿意走来站一会一样，七夫人，这是你原有的权利及应享的自由。”于是，杨小怡笑了，姿态婀娜的走篱门之内，燕铁衣望着她的背影，心里却在想贾致祥如果聪明的话，就该知他这位七夫人要比一株‘鹤涎灵芝’珍贵得多！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