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铁衣这一现，双方虽然距离得不近，章宝亭却不由退后两步，他想伸手捋拂长髯以示雍容气概，手伸到一半，又猛的记起长髯业已被削成了短胡，于是，他急忙又以乾咳来掩饰窘态：“燕铁衣，我们终于知了是你：在北地，你是黑上的首脑，为武林一霸，你的分地位如此崇，何苦到我们这小地方来搅扰逞？”

田一英冷冷地：“师弟，就看章兄的断吧！”

燕铁衣缓缓地：“这一位，大概是‘刀匠’田一英了？”

燕铁衣平静地：“你说的这档事，是邓长的事呢，抑是你徒弟裁斗的事？”

燕铁衣狠酷地：“谁在挂羊，卖狗，我就指谁，如果你是，你也包括在内！”

这时，‘笑天叟’李凌风忙开：“莫老弟，且忍片刻，容章兄再问他一问，是否接受我们的倏件──”那秃薄的横人，即是‘大小金刀’耿清、胡长顺的师叔，田一英的师弟──‘钓命’莫恒；此刻，他激昂地：“姓燕的骄狂太甚，目中无人至此，不论他是什么分，可也曾想到替别人留个后步？李大哥，是可忍孰不可忍！”

燕铁衣重重地：“我延宕什么辰光？”

祝尚正心平气和地：“燕朋友，有关这桩公案，你的打算是怎么个了结法？”

神倏寒，燕铁衣：“我明白的告诉你，田一英，不要说只是你的两个徒弟，就算你本人，也一样不够我的看！”

忽然，一个冷峭的笑声哼那乡佬的瘦老鼻孔，他仰着，形狠地：“我们是不够称量，我们也向来不以什么霸主宗师自期，但你，燕铁衣，你却未免放肆得叫我们这小人也难以忍受了；前的这档事，你若不给我们一个满意的待，便任凭你是金铜罗汉，皇上老，我们也得和你豁开来！”

燕铁衣冷沉地：“很简，其一，找真凶，其二，‘拗’的这些人必须对邓长的受屈还一个公。”

瘦脸突青，田一英暴叱：“姓燕的，我这来领教招！”

房内，燕铁衣缓缓撑起窗，他由上俯视看下面的人群，语调冷得有若一串弹的冰珠：“章宝亭，说吧。”

暴烈的笑了，燕铁衣：“幼稚的东西，我燕铁衣若有心离开这去，就凭你们这些市井痞之属便能阻止得了？我老实告诉你们，单以各位的斤两来说，在我中，各位简直不称量！”

章宝亭气愤地：“你凭什么说他是冤枉？”

燕铁衣：“久仰了。”

祝尚正怒：“你在影谁？”

冷冷一笑，燕铁衣：“这只是你们一面之词，他分明是被人嫁祸栽诬，中了圈，你们竟罔顾他的申诉辩解，意图以非刑死，令他永远沉冤莫白，章宝亭，这是黑狱，是谋杀，你懂么？”

轻拂巾，燕铁衣地：“邓长是无辜的，所以他必须受我的保护，以免被这一群别有居心的毒之辈再加危害；而我与章宝亭等人的过节，乃是他们咎由自取，他们愿了，在邓长所应讨还的公之外，我亦不过分追究，反之，随他们有任何打算，我一概接着便是！”微微摇，祝尚正：“燕朋友，这就是你们黑上理──的方法？”

祝尚正闻言之下，不禁面有愠：“燕朋友，黑白两，本不相近，不同便不相为谋，但你若以为黑上的作风足可代表完，甚至比白的传统更为正确，那就令人不敢苟同了！”

孟季平厉声：“你这是故意延宕辰光！”

田一英声：“都包括在内！”

章宝亭大声：“邓长犯了杀大罪，铁证加山，他理该受到那样的惩罚！”

气得白脸泛赤，祝尚正昂然的叫：“典型的绿林莽夫黑狂徒，你们这些邪路的武林败类，就是没法脱胎换骨，改质易气，永远都是那样蛮横骄矜，不

怒瞪着窗中的燕铁衣，但莫恒却好歹退了下来；那面团团如富家翁般白净斯文的朋友已背着手踏前两步，冲着燕铁衣一笑：“我是‘大天星’祝尚正，燕朋友，或者你也有个耳闻。”

燕铁衣生地：“因为他告诉我是冤枉！”

大吼一群，田一英叫：“好狂徒！”

燕铁衣沉稳地：“我不是搅扰，更非逞，章宝亭，邓长是我‘青龙社’的弟兄，也是我的得力手下，你们不分青红皂白，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他糟蹋至此，这样的过节，你叫我怎生受下去？”

孟季平咬着牙：“你想把时间拖延下去，好等待你的爪牙赶来劫接邓长突此！”

李凌风劝解着：“事情总会有个了断，莫老弟，到时侯再这怨气不迟，目前，还得看正主儿章宝亭章兄的意思才是。”

那瘦的老人严峻地：“我就是田一英！”

祝尚正文雅地：“那么我倒要请教，受嫌最重的邓长你待如何个公平的理？章贾亭章大哥及孟季平老弟，耿清，胡长顺、廖刚等人和你的过节你又如何摆平？”

燕铁衣古怪的一笑：“至步，我们的一切作为得过白中某一分的人，祝尚正。”

窗吼叫：“燕铁衣，请现说话！”

双眉微轩：燕铁衣：“如果是邓长的事，田一英，我奉劝你最好不要淌这弯混，假若是你徒弟的事，以你二位令足的修为来说，他们栽在我手上也并不冤枉！”

燕铁衣森地：“我也握有相当的反证，只要你们肯给我三天的时间，让我把凭据采齐，便包能将那个该死的真凶找来！”

一边，‘铁中玉’孟李平怒声：“这也只是他一面之词！”

横里一条影拦了过来──是那秃薄的中年人，他的一双金鱼鼓瞪着，声音尖锐地：“师兄你不劳动手，我先来会他一会！”

燕铁衣冷森地：“这是我燕铁衣理──的方法，祝尚正，而我并不认为这方法比你们这些自我标榜‘侠义’的白之属来得鲁不支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