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下,不过只有三五条羊肠小路,这八九万人马,要想一下子离开关城,如何能够?
刹那间前推后践,互相冲突,福康安估不到自己手下的兵卒,逃得这样狼狈,忽然想出一个主意来,他知道这些油浸的绳索全是火引,立即命令把它们割断,可是那几十点火光的来势,十分神速,顷刻之间,已经循着油浸绳索,来到关城下面,只听轰的一声,接近关隘两幢房屋,首先着火,刹那之间,呼呼熊熊焚烧起来,这一烧着并不打紧,立即成了燎原之势!
原来铜鼓关每一间房子,全都浇灌了石油,再经阳光暴晒了两三天,更加干燥,那怕点上星星之火,也要立即烧着,这两幢房子刚才着火,其余四面八方的房屋也紧接着冒出人烟。
原来那些油绳火引,燃烧十分迅速,顷刻之间,已经到达铜鼓关上,清兵虽然用刀斧所断了十几根,也是无济于事,须臾之间,便自焚烧起来,关上的房子差不多在同一刹那的时候着火,铜鼓关变了火焰山,清兵冒烟突火,烧得焦头烂额!
福康安骑着大宛良马,站在关前,看见火光冒起,他还要故持镇静,喝令大家要守秩序,不要自相践踏,哪知道大火烧来,清兵个个只顾逃命,哪里还管得什么秩序、遵守什么命令?大队人马像潮水也似的涌来,福康安拔出刀来,一连斫翻了几个人,也自禁遏不住,几乎连人带马被乱兵冲到,好在金山双丑却在这个时候飞奔过来,呼延陀高声大叫:“大帅逃命!”把福康安由马背上一把抓了下来,兜在背后,兄弟两人一前一后,展开陆地飞行功夫,在逃走人潮中跳高窜矮,星飞丸泻,双丑轻功惊人,不到片刻工夫,已经来到铜鼓关下,回望关顶,火势已经燎原,空中传来一阵阵石油的臭味,已经入关的清兵,一小半被火烧死,一大半却是自相践踏,滚壑投崖送了性命!
福康安大军刚才逃到关下,忽然一声呐喊,金鼓响处,转出一彪马军来,正是廓尔额的兵马,由阿布敏王于带领着,直向清军杀到,福康安要想列阵抵敌,哪知道清兵由铜鼓关的火窟里逃出来,已经心胆俱寒,哪里还有斗志,廓尔额兵杀来,清兵互相奔溃,任你福康安怎样知兵,如何能战,也不能够挽回这兵败如山倒的局面,只好跟着大队逃走,好在廓尔额兵并没有衔尾穷追,只是追出十里左右,抢夺了若干甲仗马匹,便自停了下来。福康安却是逃得狼狈,一直逃出五十里外,方才惊魂甫定,下令安营。
这一次铜鼓关之战,清兵被大火烧死的,不过五六千人,可是自相践踏而死的,却在二万七八千人以上!
损折三万人马有余,丧失马匹器械无数,廓尔额这方面,只牺牲了关上少数民房,完全没有一兵一卒损失,金弓郡主归附了尼泊尔,初试啼声,便指挥廓尔额兵打了一场胜仗!
这一场大火十分猛烈,足足烧了一日一夜,方才烧完,关上的一切完全变了灰烬,阿布敏工子在烟消火灭之后,方才带领军队开入,重新布防,智禅上人师徒和孟丝伦一行也来到铜鼓关,清楚了一切战果之后,史存明不禁大赞道:“贤妹,当年你在天山下大破清兵,我还以为是兆惠有勇无谋,中了你的圈套,哪知道今日的福康安号称知兵,也上了你的当,这一次石油火攻计,真是前无古人,后无来者,一仗而歼清兵三万,真个是震古铄今了!”
孟丝伦笑说道:“行啦!不用再给我高帽于了!你养养精神吧!福康安吃了败仗,未必肯这样甘休善罢,还得准备下次大战!”
阿布敏王子派出哨探去,打听清兵动静,一连几天,也不见福康安再来进攻,也不见清兵有什么动作,却是一连过了七日,到第八天早是,铜鼓关上突然来了一族人马,赫然是清兵衣甲服色,高声叫道:“天朝大元帅福贝子的专使到来求见!”
这一队入马来得十分突兀,领头的是两个军官,生得奇形异相,黄焦焦的面孔,死眉死眼,关上守兵飞报阿布敏,阿布敏王于正在中军帐里跟智禅上人等谈说攻守战阵之事,忽然听说福贝子派专使到来,阿布敏王子勃然说道:“什么贝子贝孙,来使专使,理睬他做什么!传谕关上,一阵乱箭把他射退便了!”
智掸上人在旁边劝道:“殿下何必如此,清兵来的不过几十人,也不怕他作恶作到哪里去,叫他进来,看看福廉安这厮有什么屁话!”
阿布敏王于一想也是,立即传令放来人进关,不到半晌,那两个专使军官,已经到了中军帐内,跟阿布敏王子相见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