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深秋了,正午的阳光依旧有些燠热,悄然用了一点小手法使君心怡睡得更熟些,项真抱着她走了出来,外面,晏立已经清醒,正在和包要花谈着什么。
看见项真晏立急忙想站起来,却被包要花一手按住:“喂,你这大胡子怎么这般迂?浑身是伤还由得你活蹦乱跳?公子爷来了,你一肚子敬意他看得出来。”
项真瞧瞧那张大胡子掩不住的苍白与疲惫面孔,道:“你们见过了?”
晏立忙着点头,暗哑的道:“已承包前辈不弃示下名号…”
包要花一挥手,笑道:“他娘的,都是些书至,呆鸟,酸儒…”
项真装做未闻,道:“老包,咱们换个地方歇歇吧,晚上还有事。”
包要花刚站起来,奇道:“有事?你是铁铸的身子,伤带在身上还有个鸟事?”
项真笑笑,道:“今晚,我要将晏老兄的那一位救回来。”
晏立的眼睛一亮,随即又龈然道:“不…不用这么急,恩公,你的伤也不轻…”
项真眨眨眼,道:“当然,假如来得及,我也并不想这么急,只是,我怕那单殉憋了满肚子气回去,一时想不开而处置了你那位未婚妻…”
晏立哆嗦了一下,呐呐不能出言,他知道这是可能的,单殉的个性与为人他十分了解,只要这事发生,那么,一切的努力和代价都是枉然了。
包要花舐舐嘴唇,道:“现在已经正午,咱们先找个地方安置下来,弄点东西填填五脏庙,老在这里干耗着也不是那么回事。”
项真点点头,目光朝周遭依依的一扫,领先朝外走去,包要花一斜肩,别看他瘦得不够一竿子砸的,晏立那么大个汉子却被他轻飘飘的一下子扛了起来,晏立涨红脸,惶急的道:“不,不用了,前辈,在下自己还走得动…”
包要花一声不响,大步跟着项真行去,一出了林子,与项真二人已飞奔起来,两个人身上全是另驮着一个,行动起来却疾如奔马,快不可言。
项真挑着走的是一条蜿蜒朝上的山径,朝东走去可见绵延的崇山峻岭深入云表,群山的顶上雾气缥渺,不知所终。
二人比肩而行,风,呼呼的自耳边掠过,包要花大声道:“小子,你这是上哪儿去?你身上的伤还挺得住不?”
项真脚步不停,也大声道:“此去二十里,有一处美妙的所在,咱们到那儿暂时住几天。我的伤不算轻,可是,敷上你的灵药已觉得不碍事了…”
包要花呵呵一笑,纵着风奋力奔上:“那二十里之外,是个什么地方?”
项夫抹云了脸上的汗水,神秘的一笑道:“美丽的地方,美得令你不舍离去。”
二人已爬上了一大段高坡,现在,他们沿着另一条崎岖不平的山路接近一片密密的林子,包要花吐了一口唾沫,嘀咕着:“他娘的半年多没见着你,见着了就跟你兜圈子,问也问不出个鸟名堂来,这里穷山恶岭,会有个屁的美丽地方…”
项真抿唇一笑,没有说话进了林子,光线随即黯了下来,林中的枝丫,将阳光剪碎,似圆圆片片的小精灵投之于地下,闪闪眨眨的。四周寂静,树梢子被山风吹得摇晃,哗哗响个不停。
项真的脚步慢了下来,踏着枯萎的落叶,沙沙地,包要花关切的注视着他,沉声问道:“老弟,是不是不舒服?”
项真又拭拭汗,长长吐了口气:“伤处在痛,像抽着心
包要花道:“歇会吧?”
摇摇头,项真苍白的一笑:“不,到了地头再歇息,没有多远了。”
知道项真那一股子倔强,包要花没有多说什么,两个人又疾奔着出了林子,嗯,眼前,已是现出一片与林子那边完全迥异的景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