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旋展了出来,这一个式子轻功提纵术中已几乎不能将它包含进去了,这是一种最上乘的驭风的技术,练到最高的境界时,差不多已可以借风飞掠,借物传形,在惊人的短促时间里来回百数十里已不算是件罕异之事了,多少年来,项真曾下过绝苦的功夫勤练此种身法,但成功之后他却甚少施为,一则是需用之处不多,再则,他也极力避免炫耀卖弄之嫌,在先时他以这种不敢令人置信的快速掠飞之际,一路上,他已发觉了不少令他忧虑的情形了。
在大河镇的外缘二十丈宽窄的地面上,他已尖锐的察觉到依次布有倒钩钢刺、鹿柴、铺地绵网等阻碍物,在十丈以内的距离里,则有一个微微隆起的土包,土包里面是啥玩意则不得而知,上包后面,是一条宽约寻丈,上铺白绸的奇异地带,这条白绸之地再向里,便有一排上裹棉布,似是竹筒之类的物体了,所有的这些埋伏布置,全是整个围绕着大河镇的,大致一看,也就是这些东西,但是,有的可以一眼望出其用途如何,有的却根本莫明可以,令人纳罕。
仔细的,项真又朝周遭探视,镇里的街道上连一个鬼影子也没有,不论是原来住在镇上的百姓也好,与无双派为敌的对方人马也好,此时一个看不见,宛如这是一座空城,又像是所有的人都在空气中消失了。
是一种死也似的沉寂,连一丁点声音也没有,那往日的喧闹、嘈杂、叫嚣、如今却毫无迹痕可寻了,如非项真曾经亲自来过这里,他几乎怀疑自己找错了地方。
将神智聚汇,项真镇静的想着:“这里的气氛有点邪异…是一种阴毒的邪异,其中一定有诡谋,他们好像已布下了一面网,就等着无双派来投网了…”
咬咬下唇,他更小心的,一寸寸的搜寻着,忽然——
他发现了一双眼睛!这双眼睛在对面一幢楼房的上层窗缝之后,只是一闪就已消失!
立即兴奋了起来,项真开始逐屋搜视一幢幢的高楼低房,土屋摊棚,甚至一条窄巷、一堵墙都不肯放过,良久之后,他笑了,满意的笑了,喃喃的道:
“这不是一座死城,当然不是的,它不聋、不僵、更不瞎,它有利齿、尖角、铁臂,还有无数双眼睛,无数颗毒心…”
闭上眼微微澄虑安神了片刻,项真伸手欲待掀开自己藏身的屋脊瓦面,手指伸了出去,已经沾到那冰冷而滑湿的瓦面了,他又突然缩了回来,自己对自己笑了笑,这位名慑天下的黄龙,又鬼灵精的悄然横身翻到楼的那一面,现在,他已攀附着一扇窗的窗槛,利落无比的以左掌贴上了紧闭的窗门。
轻轻的,他大掌往上一提,于是,蕴于掌心的暗劲已那么恰好的将里面的窗闩吸起,然后,他毫无声息的推窗而入。
这是一间颇为宽敞的卧房,不知原先是什么人住的,陈设粗笨而简陋,除了一桌四椅之外,就只有一张宽大的木床了,床边,还生着一个暖烘烘的火炉呢。
项真早已看到大木床上正躺着四位仁兄,这张床大约本来是人家夫妻合睡的,如今却一下子挤上了四个人,这四个人又都是四个大块头,看上去就未免拥挤得令人可笑了。
四件蓝色的衣衫就那么零乱的搭在床栏上,四柄雪亮的,刀柄系着大红绸布的大砍刀,便随意靠在墙角,床上发出震人的鼾声,还打着呼噜,嗯,睡得可是够熟呢,这四位。
唇角浮起一抹嘲弄的笑意,项真尚未展开什么动作,却已听到楼下一阵步履声响,有人哼着小调上来了。
轻快的一闪,他躲到了大床的后面,四个睡着的人正好挡住了他,于是,房门被吱吱呀呀的推开了,一个高大胖子提着把大锡酒壶,满面红光的走了进来。
这大胖子身材粗壮,一身蓝色紧身衣,罩着一袭蓝色大棉袍,他一进屋,先将插在腰间的那柄大砍刀拔出“砰”的一声摔在桌上,提起酒壶又大大的灌了一口老酒,然后扯开破锣嗓子,哼开了小调:
“冬天里哪,那个雪花飘哟,
抱着俺老妹唷一头睡哪;
打上那五个叫金龙哟…
乖乖好一身细皮又嫩肉…”
淫秽的调子,加上那酒后含混的声音,越发粗俗得令人起腻,全身三万六千根汗毛也不禁都竖立了。
床上。
靠边的一位仁兄翻了个身,半睁开一只惺松又加上疲困的眼睛,眼球还发着赤红,他不耐烦的怒叫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