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声。
半晌。
金薇凑近了点,温柔的道:
“君惟明望着她,一笑道:
“抬举了,有何见教?”金薇又好气又好笑的横了君伦明一眼,低声道:
“我想,是不是由我修书一封,派人送到‘大宁河’金家去,请家父拨出一批好手前来听供使唤?”君惟明沉吟片刻,道:
“还不用这么急吧?而且目前我的人手似乎尚够调遣——”金薇怔了怔,垂下头去,幽幽的道,
“你,你是不愿意接受我的心意罢了。我知道,你也瞧不起我们金家的人…不错,在‘魔尊’眼里,我们又算得了什么呢?”君惟明窘迫的打了个哈哈。忙道:
“金姑娘,你千万别想歪了,我只是不愿太兴师动众,惹人注目,毫无其他意念在内…也罢,你便修书一封吧,我派人送去。”金薇喜悦的抬起头来,目光如波,高兴的道:
“真的?”君惟明一笑道:
“自是不假。”金薇眉儿一扬,嘟嘟嘴道:
“其实,在山上你就答应容我金家效力的,那知道刚才你又打了一手太极拳——”君惟明哈哈笑了,道:
“只是不敢太庶烦你家而已。”金薇温婉的道:
“这怎么能说麻烦?这只是我对你的恩惠略表寸心罢了,我还嫌太轻浅了呢。”君惟明真挚的道:
“我很感谢,真的,很感谢。”金薇凝视着他,轻轻的道:
“不用感谢,只要——你心里不嫌弃就行了…”君惟明低沉的道:
“你会把我看成如此一个不通人情,不识好歹的怪物?”眉梢唇角,绽开一抹慰藉而甜蜜的浅笑,金薇悄悄的道:
“我怎会?…”君惟明伸开双腿,笑了笑道:
“天下之大,最难令人了解,最不易捉模的东西,要算是女人了,就以你来说吧——”金薇道:
“我?”君惟明有趣的道:
“不错,在我初次遇见你,一直到你囚禁在篷车里的那一段,你实在是刁悍泼辣得令人连牙根都恨痒了。但如今,你却又竟是这般温柔,深明大礼,前后一比,判若两人。金薇,你说说看,这不是也太奇妙了么?如果有人看见你那时的形状,再看看此际的模样,谁会相信这是一个人呢?”金薇笑着道:
“那么,你一定认为我有着双重性格了?”君惟明摇摇头,道:
“不然,我认为这只是我与友,亲与疏,恩与怨的分别,薇?”金薇由衷的领首道:
“老实说,是这样的。我一向对我的敌人就是那种德性,对看不顺眼的敌人,我还会过份些,但是,对自己人,我往往十分客气。不过,那也得看在什么时候,心情不好时,一般来说,我总有些没好气和不耐烦——这大概是自小就养成的不良习惯,我家里把我宠坏了…”君惟明啜了口茶,笑道:
“但是,你对我似乎还相当客气…”金薇眨眨眼,道:
“谁能和你比呀?我又岂敢在你面前撒野使刁?这除了对你的钦佩感德之外,说真的,我实在也有点怕你,你给我吃够苦头了…”君惟明微微一笑,说道:
“不要瞎说,从头至尾,我就没有沾你一下,我又何尝给你吃过什么苦头来着?”金薇指指心,正色道:
“公子爷,给一个人罪受,并不一定非要折磨他的肉体才算数,给他心理上增威胁、精神上负重荷,也同样能收奇效,使人痛苦难当。就以我来打比喻吧,你虽然没有在那石洞里将我失杀了,但是,你叫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在我面前辗转哀号的死去,这种滋味,我认为并不比我亲身受刑更来得轻松多少…”君惟明拱拱手,道:
“抱歉了。”金薇笑道:
“不敢当,我并不记怀,我只是举一个例子出来罢了。君公子,在治人的这一门学问上,你的造诣已经炉火纯青了!”君惟明似笑非笑的道:
“客气,这只是你在抬举。”
这时,金薇却沉默下来,她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君惟明,秋水似的眸子里闪动着一片妩媚而娇柔的光彩,这片光彩澄朗极了,也温婉极了,她就那么瞧着君惟明。好半晌,才幽幽的道:
“君惟明任怎么也料不到在此时此地此景之下,金薇忽然有此一问。怔了怔,稍带窘迫,却断然道:
“不爱了。”金薇眸子里的光芒又现得古怪而盼切,紧接着道:
“那么,你恨她!”君惟明摇摇头,斩钉截铁的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