唾沫关九呐呐的,道:
“但是,老弟…”君惟明平静却拗执的笑了笑,道:
“如若你要怜惜谁,老哥,就请你怜惜我吧,真正受尽折磨,历尽辛酸的受害者,便正是你如今挽着的这个人!”正挽着君惟明的手臂不禁颤动了一下,关九太急道:
“老弟,我不说了…你的个性我很了解,我知道,当你决定某一件事,你就已将它淬成铁似的不可折了…”脚步缓缓移动着,君惟明生涩的道:
“抱歉,老哥…”关九苦笑一声,道:
“我不怪你…”现在,他们已经来到那扇巨大的铁门之前,而铁门里,嗯,却有一位年已花信,端庄秀丽的少妇正垂目肃立相候,这少妇一身淡素衣裙,脂粉不施,看上去在清雅之中越见明媚娴淑;她的两侧,各有一名青衣小婢挽扶着,这一对小婢女,如今却俱睁着两只精灵的眼睛在朝君惟明眨呀眨的打量着呢!
关九呵呵一笑,踏上两步,大声道:
“娘子,快来见过我君老弟!”
要知道,在江湖上的礼教来说,妇女见客大多是在大厅或内室之中,甚少有迎出在庄寨门外头的,更何况还是一位已婚的帮派首领夫人?
这除了来客有着极大的名望声威以外,更要与主人有着无比深厚的交情才行,换句话说,此乃一种最为隆重的礼义表现,而且此一端,便已足可显示出关九对君惟明的崇仰亲切到何等地步了!
却也料不到关九有此一着,君惟明不觉大为感动,他连忙赶前一步,正待先行施礼,那少妇却早已盈盈裣衽,语润珠圆的开了口:
“妾女舒婉贞见过君惟明立即长揖还礼,边又是窘迫又是歉然的道:
“罪过罪过,大嫂与关老哥百年嘉礼,愚弟我未能亲到拜贸已是惭愧,今番远来,正该先往内堂谒见大嫂才是,却劳动大嫂移玉相候,岂不更令我这做弟弟的汗颜了!”舒婉贞站好身子,庄重又亲切的微笑道:
“君叔叔不用客气,叔叔这次脱险归来,还不知如何使我贝欣喜快慰呢,若非得讯太晚,九哥与我就该下山相迎叔叔了…”抱抱拳,君惟明道:
“不敢,设若如此,就越发折煞我了。”呵呵大笑,关九在旁搓着手道:
“老弟,你看我这浑家不赖吧?”君惟明诚心诚意的道:
“大嫂可以说太好了,老哥,就见你这付德性,也不知前辈子敲破了多少木鱼才修来的福份…”抚肚宏笑,关九得意非凡的道:
“小子,这就叫做‘人不可貌相’了,大约你做梦也想不到为兄的我还有这么一记绝招吧?”君惟明点点头抿抿唇道:
“一点不错,老哥,见到大嫂,我才觉得以前是低估你了!”舒婉贞粉颊微酡,有些羞嗔的白了关九一眼,又落落大方的道:
“君叔叔,别听你那做哥哥的瞎嚼舌,他呀,只要一有人捧两句,他连姓什么全都会忘了…”关九忙叫道:
“你别冤我,娘子,我——”瞪了瞪关九,舒婉贞道:
“九哥,天天念道着君叔叔,人家君叔叔来了,你就要人家站在门口听你夸本事?”关九“哦”了一声,猛一拍后脑瓜,笑道:
“糊涂糊涂,老弟快往里请,别待慢了你,回头进房去:吃上老婆的家法!”舒婉贞是又羞又臊,她轻轻一跺:
“九哥,你…你真是越说越不成话了!”
于是,在一片哄笑声中,君惟明已由关九夫妇伴随着,前呼后拥的走进了第一排后屋中那间最为宽宏的大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