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余也就只有迎门的那口巨大的铜鼎,以及庙墙周围几株矗立的老杉树。
虽是如此单调,但那座大殿却也是鳌角飞檐,红墙绿瓦。
这时殿中,神龛之下的供桌两侧,成雁翅形的坐着几位身份非常特殊的人物——
左首坐的,乃是五个年逾六旬以上的老者,俱是银须白发。
按其顺序,第一位而坐的,是位银灰长袍的瘦小老人,其人双目炯然如炬,白发飘萧,慈祥满面。
第二位,是个身形略高,黑绸长衫的老人,背背蟒皮鞘的一柄长剑。
第三位,是位蓬头垢面,眯缝细眼,鹑衣百结的老叫花子。
第四位,是个身穿八卦袍,道装的老人。
第五位,是位头戴方巾,温文儒雅的老人。
他们是谁?
关外七禽叟,关东五剑之首英中坚,侠丐裘羽,昆仑斗牛观的玄真道长,以及青城妙手华继佗。
而那右首端坐的,却是两位白发萧萧的老妇人。
一个是面无表情,身着红衣,手持翠玉笛,在玉笛旁,正蜷曲地睡着一只红羽鹦鹉,她的背后,斜背着一柄绿鞘的长剑。
另一位,即是位面貌其丑无比的黑衣老妇,其身形却甚高大。
她们又是谁?
南海门“普陀神尼”的首徒“火凤凰”凌世音,与苗疆蛊母。
这时,银拐婆婆麦晋芬与那侠丐裘羽的高足三人,及懒黑虎扁小鹊,身形甫稳,横列在大殿的外面,均是昂首闪睛,朝向大殿之内电视而来。
而大殿中,端坐的七人,也是双目电转,眼前人影闪处,顿时已将来人看清。
斯时,银拐婆婆铜铃眼一翻,兀自对着殿内几人,咧嘴嚷道:
“嘿!你们几个可够安逸的!我老婆子带着三个小兔蛋,可把腿都跑断了,现在是口干舌燥…”
“哈哈…”麦晋芬大嚷乱喊至此,蓦地殿内爆起一声朗笑!
“嗄”地一声,人影一晃,即见殿内迅若闪电般蹿出一人。
眨眼间,来人峙立面前,突地大笑道:
“哈哈!老婆子,你辛苦了!我老要饭的,在此为你陪个不是!”言讫,麦晋芬猝地身形腾空“霍”地一拐,径朝前来迎接的老叫化子裘羽,拦头打去。
老叫化子裘羽,似是预先料到银拐婆婆麦晋芬有此一手,当下,他哪敢怠慢,眼见麦晋芬的一拐之势,已临头顶,身形电旋一转,滑步闪至一侧。
而老叫化子裘羽,就在闪身之际,口中倏发一声惊呼道:
“老婆子,你这人真是无情无义…”
老叫化子惊呼语顿,目光一扫痴立傻笑的懒黑虎扁小鹊,突地面上遽现疑色,转目觑定着麦晋芬急问道:
“老婆子!那凌少侠和水姑娘呢?”
麦晋芬刚才一拐猛击,也不过是和老叫化子开玩笑而已。
银拐婆婆一拐落空,身形就空一拧,眨眼倏射殿内,扭脸一瞥侠丐裘羽,咧嘴笑个不停。
立时——
麦晋芬落坐在苗疆蛊母的身旁,迅捷地笑声未敛,一扫禽叟等人,轻嚷道:
“那小子与丫头片,在后面呢,可能马上就到了!”
众人闻言,面色微地一松。
老叫化子裘羽,望着银拐婆婆大嚷大叫的模样,也无可奈何地笑了,他轻摇了摇那犹似鸟巢的脑袋,而后招手示意扁小鹊等人入内,而自己也缓步跚跚地,回到原位坐下。
麦晋芬未见金莲夫人韩静如师徒,心知追踪“千手蜈蚣”尚未返回。
于是,她纵眼一望殿外,仍未见到凌震宇和水芙蓉来,虽然心中狐疑万分,但她略一缓神,即将寻觅他们二人的经过,大嚷着述说了起来。
此时,殿中所有在坐的人,都是聚精会神地聆听银拐婆婆侃侃而谈。
就连老叫化子裘羽身后,凝立的三个小要饭的,此刻也不敢稍有旁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