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方才的一句话,令我恍然明白了这一切,少爷,这可不是一个天大的骗局?一个可笑的慌言?他用甜言蜜语编结成了一面网,以这面网束缚住我,坑陷了我,我犹不自知,尚以为这是一场美好的梦,他是如何卑鄙,又如何自私——他这不算本事,少爷,他该有种对付你,不该欺骗我这不懂世事的孤苦弱女子,我一直以为花超是英雄,是好汉,是女人心目中的偶像,就在刚才他那一句话里,我知道这所有的美好的幻想全破火了,他竟是这么一个龌龊的、下流的、贪生怕死又不敢负责的绣花枕头!”
花超双眼圆睁咬牙切齿的大叫:
“你闭住你那张臭嘴,贱人!”
一扬头,范欣欣狂野的大笑:
“臭嘴?现在这张嘴可变臭了啊?因为没有奉承你,阿谀你?姓花的,你没亲过这张臭嘴?没吻过这张臭嘴?没赞美过这张臭嘴?贱人?我如今又成了贱人?是谁在‘宁波’城的市集上挑逗我?是谁在我回‘莫尘山庄’的半路上等着追求我?又是谁夜夜在‘莫尘山庄’外的‘小云亭’里吹箫勾搭我?花超,你叫过多少次小娘,多少次亲妹呀?你给我洗过几次脚,穿过几次衣裳呀?如今我又成了贱人!你用甜言蜜语哄骗我,以你的恶势力来压迫我,霸占我的身体,玷污我的清白,骗取我的感情,现在到了要你承当责任的关头,你竟一推干净?想把过失诿诸我一个人身上?呸,你做错你的梦了!”
花超面色大变,五官歪曲,眼透杀机,他大吼一声,双手微提——
毫无表情的,南幻岳突然道:
“如果你现在杀了她灭口,花赶,称就会后悔你所闯的祸事了。”
硬生生抑制住自己火焰般的愤怒与冲动,花超放下了手,他铁青着脸,太阳穴“突”“突”跳动,沉着气道:
“南朋友,你会相信这贱人的话么?你该知道,她素来烟视媚行,淫荡成性,我花某人若非受她的引诱,什么女人不好找,偏偏去和她搭上?”
南幻岳搓搓手,竟然笑吟吟道:
“你的话也有道理。”
范欣欣尖叫一声,赤着脚,散着发,形如雌虎:
“花超,花超啊…你的良心全叫狗吃了,你这个死小白脸,活杀千刀的畜生,你勾引了我,欺骗了我,如今却还将这顶帽子扣在我头上!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,有没有一点人味啊?”
花超重重一哼,怒道:
“你,你简直是不可理喻,疯狗过街乱咬人嘛!”
南幻岳轻叹了口气,道:
“不过,她也说得不错!”
花超大吃一惊急道:
“南朋友,你不要听这贱女人胡说八道,含血喷人,她这是诬良为匪,诿过于人!”
南幻岳安详的说道:
“我不管这其中的鸡毛蒜皮,花超,你勾引她也好,她引诱你也好,总之,事实上你们是搅在一起,换句话说,你们两个当中,只要有一个还具有点人性,就不会做出这种不知羞耻的丑事来,你们一对狗男女全不是东西,全是一双奸夫淫妇,败行丧德,都有挨刀的罪!”
范欣欣蓦地一叫:
“少爷…是他勾搭我的啊…而你也该同情我,怜悯我…你生死不明,一去经年毫无音讯,我还年轻,我有我的需要,我有我的梦想与远境…我不能为你守一辈子的活寡,我得享受生命,享受青春…换了你,你也会这样做的,少爷,你不能太不近人情…”
南幻岳双目倏寒,凛然的道:
“你是我的恃妾,背了家主移情别恋,跟随奸夫卷逃,亏你还有腔编出这一套说词,不错,你可以享受人生,享受青春,你还年轻,但我死了么?你证实我已经不在人世了么?而我才出外一年多点时间你就守不住了?就变节弃贞了?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无耻偷人了?范欣欣,如果天下女人全以你这么想,还要*守做甚?还要贞节做甚?还要伦常做甚?大家都可以脱了裤子满街拉情夫了,呸!”
范欣欣一下子窒得反不上话来,呆在那里尽扭着双手,花超趁时道:
“南朋友,从她这种荒谬的论调里,你就可以知道这个女人烂到什么地步,狗都不爱去沾她!”
南幻岳冷冷笑道:
“你却比狗还不如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