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应该把握青春,及时吸吮生命中的蜜汁。
“一抹云絮,半片紫叶,俱能咏之成诗,谱之成曲,为什么一个有血有肉,活生生的大男人便不能赞美情爱,在异性的温柔怀抱里获得一点慰借?至少,这比那些光能欣赏而不能拥之抚之的东西实惠多了…”
潘巧怡轻轻眨了眨眼,有趣的道:
“奇怪…你的想法竟是这样的特殊,但我承认,却是颇堪向往的…”
南幻岳笑了笑,道:
“很好,只要向往,凭你的本身条件来说,你便必定可以得到。”
潘巧怡迟疑的道:
“我——还能再得到?”
南幻岳用力点头,道:
“当然,这是无庸置疑的。”
潘巧怡木然一笑,幽幽道:
“你不知道,南幻岳,过去的那件事情,实在伤透了我的心,真叫我怕了…被蛇咬过一次的人,这一生见了绳子都会惊悸…”
南幻岳低沉的道:
“不然,一次的打击便令一个人失去了信心及志趣,这个人也未免太软弱了,人生在世,有许多的坎坷,有许多的逆境,也有许多的失意,只有跌倒了再爬起来,挫败了,再奋斗,才能抵达康庄,趋赴坦途。
“很少事情会在第一次便获至美满结果的,其中尤以男女之间的相悦为然!”
潘巧怡沉默了一歇,轻轻的道:
“多谢你对我的慰藉——以及启示。”
南幻岳踱了两步,道:
“希望你不要太过悲观才好,潘巧怡,这些年来,你的微僻执拗与自私阴狠的习性养成,多半原因在于你的寂寞孤独,你强行将自己束缚在一个小圈子里,逼自己脱离人群,生活在纯属你个人筑成的藩篱中,整日呼吸着猜疑的气息,不信任人与人之间的善意。
“长久以来,你的心绪怎会不起变化?当然,你也不能否认你自小便道受着同样性质的环境影响,你与寡母相依为命,过日子必然凄苦冷清,亦必然曾经忍气吞声于这现实又冷酷的社会里。
“你嫉愤这个世界,痛恨那些势利的。虚伪的、狡诈又卑劣的人群,于是你便想报复,想反抗,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,你便开始迷信于财富、权势、私欲,相互利用。
“你也祈求学习狡诈、冷酤、阴毒及钳制,但你的本性却不是这样的人。
“潘巧怡,我见过真正的坏胚,那是从骨子里坏到汗毛孔的,那是在娘胎里便形成这种邪恶模子的,那才不可救药,但天幸这样的坏胚却很少,人间世上好人仍占多数,而你,我可以断言不是那种坏胚!”
顿了顿,他又缓缓的道:
“所以说,一个并不真坏的人硬要强扮得那么坏也不是容易的事,你现在回头并不算晚,一点也不晚,人间世上的幸福与温馨,你必定可以占一分。”
潘巧怡迷茫的双目中泛着晶莹的泪光,再也忍不住低低抽噎起来,她伤心又激动的道:
“这些年了…从小到大,从混沌至苏醒,从梦魇中走进真实——没有人说过这些,没有人指引过我,劝导过我,甚至没有人真正的关怀过我…
“连唐丹对我的情感也只是那么片断又脆弱的…幻岳,只有你,只有你把我当成一个朋友,一个相等的同类来看待。
“你说得对,你讲得是,你完全能洞烛我的隐衷,了解我内心的痛苦…幻岳,我需要温暖,需要友情,需要人家的关怀…幻岳,你能给我这些吗?”
南幻岳听到了潘巧怡对他改变了称呼,不觉有点儿喜,也有点儿忧,他很明白这一类的事——他知道一个女子对你改变了称呼——
由生疏进为亲昵的时候,往往便代表了一种什么意义的预兆,他也深切晓得有些外貌冷若冰霜的女人,当她一旦卸脱了这件冰冷的外衣后,内蕴的情感是如何炙热火烫,如何一发便不可收拾,现在,南幻岳只希望这是他自己过虑,只盼望不要再在这方面惹上烦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