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,这个当然!”古怪笑笑,秋离拿起面前那只精致而名贵的酒杯扬了扬,于是,侧立着的那个黄衣大汉急忙再为他杯中注满了酒。
浅吸了一口,秋离添着嘴唇,连声“恩”着道:“不错,好酒,确是好洒,叫‘英雄血’?”于德寿顿首佯笑道:“是的,秋兄若是觉得适口,在事完之后,于某人即遣专差为秋离送上十大坛这等‘英雄血’至府上…”轻轻转动着酒杯,秋离懒洋洋地道:“事若不完,瓢把子就不道了,是吧?”
怔了怔,于德寿微窘地呵呵笑道:“说笑了,秋兄在说笑了,区区十坛水酒。又算得什么珍罕之物?秋兄真是喜爱,于某人每月可派人专程奉上…”秋离又大口饮下去半杯,他平静地道:“好吧,现在我们开始商讨此事,瓢把子,阁下先说。”于德寿闭上眼睛,似在整理着他的思绪,准备如何出口,半晌,他睁开恨,低沉地道:“那只玉麒麟,闻说长有二尺,高约半尺,通体全为星泽玉所雕就,麟角是白犀角镶嵌上去,麟眼乃是一对焰钻,这只是它表面上的名贵珍罕之处,其中含有更奇妙好处,于某人相信便是不说,秋兄也多少明白一些端倪…”.秋离深沉地笑了,心里却在骂:“明白你个大头鬼…”停了停,于德寿又道:“玉麒麟旗中的一株‘丹参’已经成形,这丹参的功用秋兄一定晓得,这玩意是倾城顿国也买不到手的。人生百年,说不定连看也难看上一道,这次出土,我们抓着了那桩道理,说什么也不能平白放过!”唇角撇了撇,秋离故意装得心中有数地道:“只怕瓢把子所说的那桩理由不够充分,天山派末见得会买帐…”狞悍地一笑,于德寿道:“贪婪之心人皆有之,这却由不得他买不买帐,一百七十年前,天山第二代祖师‘一觉子’与中原绿林大盟主‘金戈银狗’席百忍两人共同冒历万险,受尽艰苦,才将这尊玉麒麟得到手中。那时,他们两个已经察觉这株丹参已在其腹内萌芽,而这种奇珍贵物,非得日受雕成玉麒麟的‘星泽玉’之灵气滋润不可,否则便不能长成。这玉麒麟尚不能置于泥土之上,必须深埋土中由地阴寒气慢樱浸澈,合‘星泽玉’之凉润功效,方能使丹参成形,变为神异无匹之人间至宝…”秋离淡淡地道:“我知道这东西禀性奇寒…”于了一大口酒,于德寿点头道:“不错,当初一觉于这老家伙与席百忍两人总算还有一点良心,他们没有平分这尊玉麒麟,却互相约好在出土之日由双方的后人前来掘取;这两人的学识丰博,见闻精辟,他们计算这株丹参成形出土的时间,竟是十分准确,前后只差了五天不到…”摆出一副不十分感到兴趣的模样,秋离有气无力地道:“这些我都知道,目前天山派是当然的得主之一。但是,可惜瓢把子与秋某皆不是老席的后人,是而我以为这理由不太充分-…”狂妄地大笑着,于德寿洪声道:“长江后狼推前泥’‘传新人换旧人,昔日南北武林大盟主的体制早已烟消云散,瓦解溃散,还到哪里去找席百忍的后人去?如今么,于某人身为六省绿林魁首,于某自量,也应该可以撑得起席百忍当年的架势了!”笑吟吟地瞧着对方,秋离道:“瓢把子的意思是说,.瓢把子已经可以承受老席当年的衣钵?可以名正言顺地号称中原绿林盟主了?”于德寿神色变为肃穆,他沉凝地道:“在秋兄面前不敢自夸,在别人面前,我于德寿当之无愧!”秋离双手搓了搓,笑道:“我鬼手好大的脸盘哪…”于德寿忙道:“秋兄威名,于某人家仰已久…”摆摆手,秋离道:“约莫瓢把子也晓得我姓秋的爱戴高帽于,客气啦,现在,瓢把子就想以老席的继承者身分前往分一杯羹?”于德寿正色道:“不错。”’秋离豁然大笑道;“那么,当年老席一觉子便没有立信的证物么?”浓眉猛掀,于德寿宏烈地道:“力量就是证物,不管这两块老东西当年有没有证物,他们没有本事便拿不去玉麒麟!”一点头,秋离道:“好,但瓢把子是以老席的继承者身分前往取宝,自是有理可言,在下我呢?我又是凭了什么?”笑了笑,秋离又道:“光靠在下我这一张嘴与一把瘦骨头只怕是不成的吧?”于德寿狂笑道:“秋兄不凭别的,只凭你鬼手之名即可!”又浅吸了一口洒,添添嘴唇,秋离淡淡地道:“那玉麒麟敢情是一分为三?”大大地摇头,于德寿道:“不,一分为二!”“一分为二?”秋离诧异地道“便算瓢把子一份吧;加上天山派一份,姓秋的我不成了白忙活啦?”哈哈一笑,于德寿双目精光暴射,他大声道:“人言鬼手秋离心黑手辣,做事果断刚毅,今日却怎的如此粘缠起来?秋兄,你想想,你我既然联手,天山派还拿个鸟的一份?”又用指轻拭衣襟上的铜扣,秋离吁了口气道:“瓢把子,你倒真叫狠!”于德寿粗犷地道:“梁上非君子,无毒;怎能称大丈夫?”朗桌沿一靠,秋离冷沉地道:“如何分法?”于德寿稍稍压低了嗓音道:“玉麒麟算一份,玉麒麟腹内的成形丹参又算一份!”略一沉吟,秋离道:“瓢把子要哪一份?”奸猾地一笑,于-寿道:“秋兄想要哪一份?”秋离缓缓地道:“丹参。”于-寿似是猪到秋离会有这一说,他十分爽脆地道:“好,于某人便要玉麒麟!”秋离目注着他,深深地道:“不得反悔?”用力顿首,于-寿道:“当然,君子一言,快马一鞭!”哧哧笑了,秋离道:“但愿你我都是君子。”于-寿阴沉地咧着嘴巴“呕”了两声,吁着气道:“于某人自是信得过秋兄。”姆指与中指弹出“啪”的一记脆响,秋离道:“如此,交易成了!”
于德寿高兴地举起酒杯,呵呵笑道:“于某多谢秋兄相助之情,来,先敬秋兄一杯!”眉梢子扬了扬,秋离举杯,一仰脖子全干了,于-寿也大笑着将杯中酒一股脑儿倾入嘴里。望着那些殷红的液体,秋离有所感触地道:“瓢把子…”于德寿一添嘴唇,道:“如何?”略一沉吟,秋离道:“天山派能人众多,高手辈出,他们.的虚实你可曾探听清楚?以吾等目前人手能否应付得了?”粗犷地笑了一阵,于德寿道:“老实说,天山派除了掌门‘九手银瞳’潘一志还算个角色之外,其他的,‘于某尚未放在眼中。”秋离服角斜瞟了侧旁的周云一下,果然,周云的目光里已现露出明显的抗议与不悦。这是难免的,秋离知道,周云虽然和天山派在如今已处于对立地位,但却总是他学技出师之处,渊源可谓极为深厚,、有人当着他的面吴落天山派,在他的感触上来说,自是一件十分不快之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