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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章漕劫

第十四章 漕劫

在弘皙刻意放出风声下,漕帮终获消息,不但传言左仲仪和李卫同liu合污,且圣帮有意独占漕运,击倒漕帮,此举引得漕帮人心浮动,已有人提出反击要求。

漕帮帮主潘如虎总觉传言虚假,极力制止此事。

然四小祖之-者石士宝外号“铁骨金刚”xing较刚猛,总对汉人勾结满清无法谅解,且嗤之以鼻,遂暗中搜查左仲仪行径,若确实出卖汉人,则guan他是谁,照样修理。

今日一早,巡及漕船作业,赫见左仲仪和宝亲王弘历立于漕船前tou,说说笑笑,状甚rong洽,石士宝暗dao果然勾结一起,且看他们谈些什么?故伪装成漕丁,另乘漕帮小船,慢慢靠近。

弘历证实自己乃指定储君后,除了高兴外,且多了一分责任,趁江南一游,想从左仲仪shen上学点经商之dao,或且从其中了解商甘苦谈,毕竟商业发达,将富国裕民,责任甚为重大,故一有机会即约人出游。

左仲仪亦作安排,对方乃未来皇上,怎可失之于礼,为其安全,且派得风及时亲自撑舵,免出状况。

弘历首次即挑漕运,倒让左仲仪吃惊,毕竟漕帮分子最杂,不得不防,然在弘历坚持下,终仍同行。

只见漕船穿梭运河,挤若沙丁鱼,艘艘皆插旗为记,好不热闹。

弘历笑dao:“如此荣景,实是大清之福。”

左仲仪dao:“只看外表么?且看看船上坐的是些什么人。”

弘历诧dao:“这有么干系?”

左仲仪dao:“关系可大了,漕船上除了圣帮、漕帮外,坐的全是衣衫槛楼苦力和老弱妇孺,他们可能一辈子靠那条破船过活,怎说是一片荣景。”

弘历终觉异样,惊dao:“怎会如此?难dao生意已被你两大帮垄断,他们难以存活?”

左仲仪摇tou:“看似如此,实则不是,圣帮和漕帮多少安定漕运,否则山tou林立,liu匪横生,他们定被抽收保护费,过得更苦。”

弘历dao:“既非两帮垄断之祸,那是他们经营不善了?”

左仲仪dao:“非也,瞧他们如此卖力,只要小有零tou,必定拼命,如此服务,生意是不差,客hu也给的爽快,且漕运就是载甲东西到乙地点,亦无任何技术,只要卖力肯干,哪有何经营之不善之chu1?”

弘历dao:“那真正原因是啥?”

左仲仪冷静dao:“剥削、抽税!也就是缴给官方的税压得他们chuan不过气。”

弘历诧dao:“怎会,皇阿玛一向清廉,更惩贪官,还有人敢贪污?我第一个收拾他!”

左仲仪dao:“凡事有个源tou,此举也不是贪污,而是行规,每年朝廷总要下令地方缴多少税、多少粮,也不想想天下之大,何能毫无这难?尤其漕粮,春夏收,秋冬必得缴往京城仓库,稍有延误,立即治罪,超年未缴,且有掉tou之虞,吓得各方官为此漕粮,想尽办法弄足,有的甚至连下zhongzhong子,百姓糊口之粮也一并强缴,结果问题来了,今年得以顺利缴得,但来年无zhong子播zhong,叫农民何chu1生产?靠借贷过日子,有若饮酒止渴,越借越糟,问题因而衍生,liu民终暴增,有者沦至漕运,混条船糊口,然那些底子,岂能掀开?只要官方说要查shen份,吓得他们总是大红包小红包送个不停,结果还是穷途潦倒。”

弘历dao:“那即是贪污行径!”

左仲仪dao:“看你仍未听出我话中han意,简单地说,是朝廷规定太严,百姓受不了,官方也受不了,为求生存,用尽手段,你以为官爷全是xi血之徒?那倒未必,一hu船家能抽多少银?他们也是bi1不得以,上tou大官一个个都是苦读出shen,未曾zuo过生意,不知个中门窍,只顾纸谈兵,算算一亩地能收多少粮,即以此征收,好一点的找来十几chu1zuo比较,再平均征之。然那岂能涵盖全国,有的播错zhong子,有的蝗虫吃去,谁能预料?又如漕运,看似每个闸口统一抽税,然却未注意有的淤沙严重,想清除,花费大,不清除,船量少,他们一着急,主意全打到百姓shen上,且在上着往往缺钱,一dao命令下来,准累死百姓,要贪,是全国皆贪了。”

弘历如被抽鞭:“难dao清廉追税也是一zhong错误?”

左仲仪dao:“没人说它是错,但该有弹xing,丰收好,多收税,收成差,少收税,如此当不扰民。”

弘历dao:“大清立税本意即在此,收成差,当然可以延税,甚至免税,这个大家都清楚。”

左仲仪dao:“结果呢?事情要看结果,雍正皇帝厉行清廉治贪,国库是增加数千万金,表面看似风光,私底下呢?liu民仍多,百姓仍苦,当然比起前明大有改善,但终究非良策,库金不是越堆越多越好,而是要活用,又如圣帮,准备金够了,即不断转投资,创造利run,我的钱庄几年内又会出现小老板,他可养活一百人,那才是上上之dao。”

弘历恍然:“我懂了,苛政猛于虎,太过清严反而不妥,凡事有个弹xing,可能皇阿玛因大行皇帝太过仁慈,让国库亏空,他有责任追回库金,且惩贪官,才会出此雷厉手段,有机会,我将劝劝他。”

左仲仪dao:“听进去自是好办,否则接下去不知如何说呢?”

弘历dao:“怎讲?对漕官暗中收银之事,我已了解,是上toubi1得太急所衍化而来,也差不多原谅了,除此之外,另有更重要之事?”

左仲仪dao:“不错!漕运gen本不赚钱!”

弘历诧dao:“怎会?不是每个人抢着要?”

左仲仪dao:“那是指非法bu分。”

弘历更骇:“每条船都干非法生意?”

左仲仪dao:“你要有颗宽宏的心面对一切,否则将无法忍受天下原是乌鸦一般黑。”

弘历dao:“你说吧!我试着接受。”

左仲仪dao:“试想漕运往北京一趟,光运漕粮,能赚多少银?百银?千银?你且试着数要经过多少闸关?至少也数十个,每关抽个二两银,什么利run也没了,所以他们必需另运东西,如钢铁煤盐,较有利run。”

弘历诧dao:“他们全在走私违禁品?”

左仲仪dao:“不错!民间铜镜、铁锅、锄tou,哪样不是要用。着钢铁煤?这是必需品,禁也禁不了。”

弘历不禁苦笑:“官方规定如此之严,竟是公然违法,实叫人难以想象。”

左仲仪dao:“所以朝廷那些大官都是浑脑,只顾着怕百姓拿去造刀刃,即拟此法令,全然不顾民生反应,禁了也是白禁。”

弘历dao:“可是不禁岂非更糟?”

左仲仪dao:“未必,毕竟要拿去造反者少,为此理由而禁,实说不通,开放了,反而促成qi血liu通,有人原只买一个铜镜,喜欢可另再买一个,利run自来。”

弘历笑dao:“你倒是满脑子生意经,倒想问问若开放了,你这独攒生意岂非泡汤,你又如何因应?”

左仲仪dao:“不必为我cao2心,经营者不能预见未来走势,先行布局,那失败也是活该!”

弘历dao:“你已计划如何应对了?”

左仲仪dao:“废漕运,改走海运,毕竟海运一趟下来足可增加十倍以上运量,不zuo是傻子!”

弘历dao:“你倒是想得远,可是废了漕运,这些工人将如何过活?”

左仲仪dao:“我只说圣帮将放弃漕运,其他者可能还可混个一二十年,只要给他们时间,必有路子可走。”

弘历频频点tou:“你的确经验老dao!”不禁佩服万分,哪天若登基为皇帝,且得跟他讨教商事。心念一转,dao:“你对漕帮了解多少?尤其那些自认为反清复明之事?”

左仲仪突现为难:“要谈么?”

弘历dao:“都已百年恩怨,难dao无法化解么?”

左仲仪瞧他有心化解,遂叹dao:“事情已久远,漕帮也甘心为生活拼命,原让它平静过活也就没事,然服杀亲之仇,恐也不易摆平。”遂将漕帮历史说明。

漕帮虽是反清复明秘密组织,前shen却是“罗组教”而此教又是“白莲教’’无数支派之一,为顾亭林、传青主所创,许铁山为教主,传至罗青,帮中称为“罗祖”其收一弟子称“陆祖”即陆达,陆祖有三弟子即翁钱潘三祖,共收七十二弟子,漕帮规模始扩大,目前由潘如虎任帮主,但另有四小祖各拥势力,即翁祖朱小全,钱祖黄象,潘祖刘玉诚、石士宝,其皆为三祖后代,故以小祖称之,帮众之广,恐也十万以上。

弘历听得惊心动魄,十万大军,何其可怖,难怪朝视若毒瘤,一有机会即想除之。dao:

“他们都潜伏漕运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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