划?”船家摆明不大想做这笔生意。
洪金宝已看出瞄头,倒也不在乎:“怎么,太胖了?在你吃力不讨好?别太现实啦,今天大爷心情好,多赏你几钱,直达南城小巷。”
想想不久的将来,除了送给慕容太君一支人参外,剩下两支少说也能卖个五百两银子。他不禁喜上眉梢,给了船家三十钱,顿时把他笑脸给吊出来,划着浆,载人先走了。
回城河从城东婉蜒进城,河水清如碧玉,迎映两岸垂柳,浓浓密密中,尤现碧草鲜野花,直若世外桃花源。
转个身已进城,垂柳石阶处,果然伏有不少红红绿绿,鲜鲜嫩嫩美少女嬉洗衣物于其中。
虽然游客有意欣赏她们,她们亦未尝不想利用此机会反过来物色船中过客种种众生百态,偶或有一见钟情,那岂不太令人悸动了。
对于洪金宝肥胖体态,指指点点中暗自窃笑,弄得洪金宝好生自嘲,不减肥不行了。
走了半个时辰,经过三座桥,也没见什么美女,大风,更见不着裙子飞起。洪金宝知道这趟是白花银钱了。
眼看南城巷已到,只好泄气地跳上岸,摸摸不怎么甘心的鼻子,穿过那铺着暗红而长着青苔的红砖道,直往内巷行去。
他停在一间百年古宅前。这房子并不大,却颇为幽静,一颗银杏树探墙而出,早遮去泰半阳光,更显清凉。
洪金福虽是慕容家佣人,但劳顿一生,总也有了积蓄,遂买了这栋古宅,也好让自己晚年能有个栖身之所。
“二叔,我回来啦!”
洪金宝邀功似的推开那两扇贴着福、宝红字的斑剥木门。那福自是代表洪金福的福字,那宝当然代表着他本人,虽然过了三伏日,还是鲜亮如新。这可是他每个月必定换贴一次的效果。
没人反应,他有些泄气,只好穿过那十步即已走完,却种有两颗大樟树的小庭院,古意盎然的小客厅已在望。
还是没人应声,走人客厅,古朴斑旧太师椅左右排开,居中供奉的关帝爷威凛凛眼神直逼过来。
洪金宝习惯地会合手膜拜几下,随即发现桌上线香早灰化多时。
“看来二叔是出去了。”
洪金宝邀功不成,但立即从泄气中幻出另一种兴趣。
“也好,我好利用这机会捞它一些油水。”
当下很快把三株千年人参摊供桌上,先挑一株较为漂亮的留为太君做寿使用。剩下两株先供关帝爷补个饱,才又选了一株须根较多的准备拿去变卖,其它两株则分开藏好,遂又拜向关帝爷。
“保佑我一帆风顺,赢个千把两银子,必定替您塑造金身。拜托,拜托!”
拜得那份虔诚,真叫人感动万分。随后他才拿着千年人参往西街如意当铺找柳如意变卖。
当铺开的并不大,却是老字号。柳如意一向商誉不错,这也是洪金宝喜欢找他的原因。
才掀开当铺门前用来这脸的蓝青布帘,洪金宝已大声叫嚷:“老如意,好货色上门啦!”
柳如意正在打盹,被吓得从靠背藤椅上滚下来,还好他早习惯如此情况似的,吓过之后总能有惊无险地翻身落地,然后边叫“来啦来啦,想吓死我,抢我当铺是不是?”边把那老花金边眼镜戴上,却又发现不是算帐,眼镜用不着而摘下,终瞧清铁栅门后那发胖的小子了。
“你是?…”一时想不起来。
“阿宝啊!快,有新货色!”洪金宝迫不及待挤向铁栅,想验明证身。
“阿宝?!”
柳如意认出了,稍带讪意轻笑:“什么时候变胖的?好像才两个月不到吧?”
“别说啦,补过头变胖的!你看看我这东西值多少钱?”
洪金宝将白布包着的人参塞人洞口。
“什么玩意?该不会又是从慕容家偷出来的东西吧?”柳如意颇为忌讳。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,但每次似乎都带来多多少少麻烦。
“不会啦,这次是我自个找到的东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