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岁寒无雨雪,犹应醉得两三回。”
轮到风自儒,他却端着酒杯,离座走向厅前,望着屋外飞雪,闻着屋内花香。
他心情好顺畅,人生能得酒伴知己,在此种寒雪飘飞,万梅盛开的时节,品酒吟诗,悠游自得,终此生夫复何求!
于是,他潇洒的仰首,饮尽杯中美酒,-去酒杯,顺势拔剑,就在温玉酒杯轻巧落回桌上的同时,他已经弹剑纵声高歌:
“我曾泊棹西湖滨,千树万树梅花春。
孤山月照一蓬雪,十里湖光如烂银。
兴豪对客酣清宴,达旦赓吟骋雄健。
灯前索纸呵手题,霜兔铿锵冰满砚。
年来狼迹随西东,看花多在驱驰中。
纵有香醪对明月,浑无好兴酬春风。
只今书剑来京国,欲访梅花杳难得。
亭馆多栽逞艳姿,山林谁重凌寒色。
春来未几薄雪余,蹇驴偶过城西隅。
疏花寂历三五树,中有一室幽人居。
室中幽人广平后,旅寓看花为花瘦。
窗横古影神愈清,杯吸寒香骨应透。
相逢休言一事无,邻家有酒须胜沽。
趁取楼头未吹角,莫教地上鱼鳞铺。
我因看花狂兴发,花应笑我生华发。
曲逆长贫岂足论,冯唐已老谁能拔。
怜君与我同襟期,看花酌酒情相宜。
百年一任世所弃,寸心独许花相知。
我家君家隔江浙,一水相通吴与越。
此夕何妨对榻眠,梦魂还醉西湖月。
此夕何妨对榻眠…
梦魂还醉西湖月…”
铿锵龙吟的剑鸣,和着激昂澎湃的歌声,唱出这位仗剑流狼江湖的豪士,他那逍遥狂放的心声。
歌声剑鸣,逐渐索绕飘散,众人才从激动的豪情醒来。
尽情的,像要解放因为这歌声所引发的热情般,大伙儿拼命地鼓掌。
许久,掌声方歇。
小赌甩着手叹道:“哇塞塞!不得了,了不得!我说酒国的疯子呀!难怪你敢自夸,是酒国中第一狂人,够格,确实够格!”
风自儒淡笑道:“比起你来,还算不差就是。”
狂!
够狂!
小赌只是眯眼直笑:“呵呵!才说你胖,你就喘啦!我告诉你,你是占弹剑的便宜,在气势上稍稍比我大些而已,若我手中有剑…”
小赌故意一顿,瞄眼四周,强调又道:“嘿嘿,你这个狂人之王,就得下台一鞠躬!”
光凭这话,就比风自儒狂上三分。
风自儒他何尝不知,自己是仗剑而胜。
老实说,要比狂,风自儒早就自认不如,否则,他也不会在壶底仙崔一桂面前,如此推崇小赌。
风自儒承认道:“不错,我年已将届三十,却仍要靠着一柄剑,才能狂过年仅十五的你,这个狂人之王的位子,确实是该让给你!”
寒朗月也有感而发道:“想我十五岁时,仍在山中悟剑。而你,小赌,年仅十五岁就拥有此等气势,纵横江湖,若你到我这般年龄时,真难想象是何等局面。唉,果真是江山代有能人出,一代新人换旧人。”
小赌虽然得意,但也颇有分寸地客气道:“哎哟!寒老爸,你没有听人家说,一代不如一代,你这代不如我,将来我这代不如下一代,这是老古人早就告诉我们的道理,你又何必叹气!”
寒朗月闻言,哈哈一笑,点头称是,倒也称自己失态。
最后,剩下冷云一人,尚未品酒、赏雪、吟诗。
他难得一见地幽默道:“终于轮到我表现,等的真是辛苦!”
众人都被他这几句话,逗得呵呵大笑。
冷云轻呷酒中醇酒评道:“四十余年老酒。”
众人都等着他的下文。
“完了。”
没想到冷云的表现,只有这一句话。
三宝瞪眼谑道:“哇塞塞!苦脸的,你真是不鸣则已,一鸣惊人。”
四平也搭腔道:“你是不是还有另外一鸣?”
冷云自在道:“一翦梅影映春意。”
三宝又间:“又完了?”
冷云淡笑点头。
“哇塞塞!我服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