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是一向求贤若渴、爱才如命的。她还记得小时候父皇曾为她释解曹操《短歌行》中“青青子衿,悠悠我心,但为君故,沉吟至今”诸句时,常常流露出对曹操雄怀天下、求贤若渴的敬重之情…想到这些,公主便觉得心下稍稍安定:翰成哥文经武纬过人,若能在三年内沙场建下奇功大勋,自然更会被父皇赏识。加之他原又是皇兄的心腹武将,再有母妃肯暗中成全,皇兄格外奏请提拔,远大前程何愁无望?那时再奏明父皇,请父皇诏准自己从文武大臣中选择一位功名卓著、文韬武略,为大周建有赫赫奇勋又是自己中意的夫婿,父皇有何理由一定不允?冰雪乍融,武帝与朝臣议定:由太子任此番征战的前军主管,滕王为左军总管,王谦为右军总管,左右二军先行发兵吐谷浑。
太子听从翰成的计策,上奏父皇请在大周境内招募八百骑术骁勇和善射者充实军中。
三月上旬,左右二军直接从益州发兵,太子的前军从京悄悄西发。如此,直到大军挺进吐谷浑境内时,敌国尚未获悉军情。
太子所率的这支兵马穿越吐谷浑边境后,仍旧不草檄露布也不下战书。先由翰成亲自带领几个会说当地土语、长相近似胡番的兵卒,化装成贩卖土货布帛的商人和化缘的和尚,四处侦察吐谷浑主力驻扎地区的敌情。
几天后,获悉吐谷浑国王夸吕驻守伏埃城,城内外驻军约一万八千兵马。另外,有一支主力驻扎于西倾山山阳一带,约计有五六千人马,由吐谷浑大将它娄屯率军驻守。还有一支主力驻在积石山附近,约计四五千人马,由吐谷浑大将洮王率守。
它娄屯和洮王所率的这两支吐军,常年蹲在大周边地,不时入关侵扰劫掠大周牲口财物妇女人口。
众将商定:为防敌兵增援,将大军分为三路,同时击敌。一路由太子和翰成率兵与西倾山的敌兵作战;另一路由太子的叔父滕王、大将军刘雄率领,直奔麦积山拦截敌军援军;第三路王谦总管率军绕道截断伏埃城的夸吕,使其不得增派援军。
前军辅帅翰成在侦察中,亲手绘下了吐军城外两个主力大营周围的地形图。翰成发觉,西倾山一带敌军大营附近全是半人来高的黄枯白茅,敌军习惯每天都在此自由放马食草。
翰成回营后与太子商议:如今春日到来,风向多从东南吹向西北,正好可用火攻当先,然后辅之骑兵突然袭击。先令敌军军心大乱后,在敌军可能突围的几个路口辅以绊马索、木蒺蔾和铁蒺蔾拦截,最后令弓箭手掩护,步兵最后再一鼓冲入敌阵血刃残兵。
是夜凌晨,太子与翰成分别率两千精骑射手偷袭敌营。
临近西倾山敌营时,为防止下风头的敌营哨兵听出动静,翰成令士兵在马蹄包上麻棉之类,悄悄包围敌营后,突然以浸了火油的乱箭射向敌营四周的白茅丛。只见火烟哔剥,风随火势顷刻便卷入敌营。
吐谷浑兵士果然个个骁勇善战,冲出火海后仍旧拼死抵抗。
翰成冲入烟火未熄的敌阵,八尺长枪横扫直搠如入无人之境。将威兵自勇,只听一片人喊马嘶和刀剑相撞声,大周将士个个奋力冲杀。弓弩手则在外围继续以火箭射烧敌营帐篷和粮草。敌军虽说两倍于大周军,却因猝不及防已不成阵,此时或是自相践踏,或有不及寻找兵器被周军所伤,也有趁着黑暗溜出营地奔命的。
这时,吐谷浑大将它娄屯早已率领一帮人马杀了过来,所过之处以一当十。翰成奋力急迎,两人在马背上恶战良久,刀剑相撞声惊心动魄。吐谷浑另一名叫钟留王的大将,却趁着它娄屯与翰成恶战时,杀出一条血路朝西北伏埃城奔逃而去。
它娄屯果然勇武过人!不仅剑势凌厉、剑法威猛,且身材魁伟,在马背上看去竟高出翰成一尺。
翰成四两拨千斤,几次躲过它娄屯的锋芒锐气,以守代攻。待它娄屯连着几十剑劈空、体力和气势都有所减弱时,翰成这才连连出剑。它娄屯迎了一阵,最终招架不及拨马而逃。翰成紧追不舍,它娄屯突然反身甩出一对利镖,翰成急闪身子,利镖到底还是划破了翰成的胸肋。
翰成立时就觉着胸前有些热湿湿的了。
它娄屯此时逃走,太子一定不备。翰成忍痛拼死紧追不舍,可是他觉得伤口处灼热如烤,料定飞镖上一定蘸有毒液。他感到有些头晕和恶心,但仍旧顽强追敌,始终和它娄屯有几尺距离。最后,翰成瞅准机会,奋力把自己的青铜宝剑当作飞镖一样,狠狠地朝它娄屯后背掷去。只见它娄屯在马背猛一个趔趄,一个跟头便栽下马去了。
翰成跳下马,从它娄屯身上拔出自己的宝剑,开始觉得眼前乱冒金星。他拿宝剑撑在地上一手扶着,另一手抖着,将师父送给自己的轮回救生丹咽下一粒,又将少林止血散敷在伤口,拨马重新冲回阵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