尾巴尖,四处看,走到墙角找了一只壁虎,把它放到了壁虎身上。
那只小虫子好像受到了莫大的惊吓“嘎”的一声怪叫,跳回苏旷怀里。
苏旷浑身一阵颤抖,赶紧又把它拎出来,做第二次实验放在那个满是食物的石橱里连丁桀也好奇地伸着头看。
这只小虫四下逡巡一圈,毫不犹豫地跳到唯一的一盒蜜饯上,饿疯了一样,咔嚓咔嚓地啃起来。
苏旷长长地哀叹一声:“罢了罢了,看来确实是你…跟我混吧。不过你是小黑小丑小爬虫,你不是小金。小黑,我们走。”
“小黑”连理都不理他。
“你不走我走了?”苏旷走到墙角,回头又叫。“小黑”对新名字根本一点儿反应都没有。
它吃得很香甜,好像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是这种饿死鬼投胎样儿。
苏旷眼里一阵湿热,他轻轻按住额头,免得哭出声来。他真的感激,他真的高兴,甚至比武功失而复得更加高兴。这一生啊,总算有这么一个没有被命运夺去的伴侣…
他轻声喊:“小金?”
小金嗖一声跳回他怀里,熟门熟路地游向他的左手。
“谢天谢地。”
我们还活着,我们还在一起。命运能从我手里夺走的,还有很多很多呢。
他们穿回那间“苏府”又走过长长的甬道,回到地面。
丁桀望着空阔的雪地,荷塘已经又有波纹样的浮冰就是这样的寒冷的冬季,你打碎一次,再冻结一次。你能有多少气力?他若有所指:“苏旷,你真幸运。”
“丁桀。”苏旷喊住他“这一架,想不想打完?”
丁桀回头:“来啊!”苏旷握紧拳,只觉得无尽愤懑无尽压抑一泄而出。他一拳挥出:“去你大爷的!”
丁桀一掌握住他的拳头“我有十四年零三个月没听过‘去你大爷的’五个字了…姓苏的,哈哈!”
左风眠早已等了许久,好容易见两个人出来,忽然又要打架而且他们真的是在“打架”
两个当之无愧的高手,各自穿得人模狗样,就这么在雪地上扭打起来,也没什么招式也没什么路数,只有拳头撞在皮肉上的砰砰声,你摔过来我摔回去,嘴里还都骂骂咧咧的,和洛阳街头的小混混,甚至和村童扭打都没有任何两样…她一时恍惚就是这种人没事念叨着什么武道尊严?幸亏只有自己看到这场所谓的“高手对决”
他们打得忘乎所以。
丁桀从未这么认真过。我看见了,我做过了,我办不到,我走不了,之前在煎熬,之后还要等待,等待一个没有希望的结局他再也不想代替那个帮主出手,他不想再威慑,不想再一击而退,他只想实实在在地打一架。
苏旷一把扼向他咽喉的时候,他不假思索,伸手就向苏旷掌缘点去。
苏旷一怔:“好!”手掌一翻,继续反切丁桀左颈。
丁桀向左急闪,两人身形一分,齐齐出掌,已然动用真力。
激愤消失了,不满也消失了,人间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。今昔不问是非黑白,也不管侠义二字,这是武者和武者的对决。
等了十年,正是这一刻。
双掌甫交,苏旷向后一个踉跄,丁桀一把钩住他的手腕。
“兵刃?”
“兵刃。”
丁桀折下一枝梅花:“我用剑。”
苏旷也折下一枝梅花:“我练刀。”
丁桀手与肩平,整个人安静不动,缓缓道:“苏旷,你看着。”
那枝梅花本来已经半开,在他的内力催吐之下竟然全部盛开了,一片丹红。
丁桀道:“你内息阳刚至极,强极则辱。苏旷,你看,力之所至,唯有阴阳调和,才能顺乎自然之道。”
苏旷摇摇头:“我不会开花。”
丁桀噎口气:“我…不是说开花,内息运转的至高境界,是天人合一,你明白么?”
苏旷继续摇头:“我就是不会开花。它该开的时候自然就开了,我费这个劲干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