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丢人。
苏旷眼尖,找了棵歪脖子松树,然后招呼周野一同蹿上去,丁桀也很淡定地跟进,羞羞答答地抢了最靠前的树枝。说来谁不曾见过几个绝色佳人?但这么大张旗鼓地号称天下第一美女,又得意扬扬地入浴,真比什么高手对决难得多了。
直等到红日西斜,美人睡足了午觉,才影影绰绰地看见一道人影过来了。
苏旷那叫一个大失所望:“除了能看清楚有个人,还能看见什么?”
周野悠然道:“据说山风起时,能看清楚是男是女。”
苏旷泄气了:“那大家伸着脑袋看什么?”
周野嘿嘿一笑:“这你就不知道了,隔三差五的总有几个登徒子下去惹事,只是这位美人儿厉害得很,大家这是等着看好戏呢。”
美人宽衣解带,向温泉中迈了一步,然后娇滴滴地喊了一声。
苏旷瞪着丁桀:“瞎子,她叫什么了?”
丁桀淡淡地道:“好烫。”
“妈的,你坐得比谁都靠前,装什么柳下惠。”苏旷嬉皮笑脸地推了他一把“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和天下第一的美人,倒也登对。”
丁桀连忙回头:“小声点儿,不许胡闹!”
这两个人一推推搡搡的,边上就有人往这头看。那棵松树半死不活的,虬枝伸出悬崖去,三个人旁若无人地闹成一团,显然功夫都很好。
苏旷推他不动,又挤挤眼睛:“喂,听说名士风流都要仰天长啸,会不会?”
丁桀摇头。
“绝活儿,学着点儿。”苏旷含着双指,长长地打了个呼哨,果然是清澈嘹亮,声遏行云。
只是…那美人也听出来了,也不顾入浴不入浴,抬头就喊:“苏旷是不是你”
齐刷刷的目光转来,苏旷立即知道什么叫做千夫所指无疾而终,他立即一揖:“丁桀兄,久违久违。”
哗这回真是天下大乱,人群里轰然一阵窃窃私语,丐帮和丁桀两个词被反复渲染,还时不时加上两句“道貌岸然”之类的判词。
周野怒喝:“叫什么叫?你们在看什么?落日?”
丁桀挥手制止,他双袖一拂一礼,一步步走过去,满面春风:“这位腰间带双太极的,想必是崆峒的王鹤龄王兄;这位使六合刀的朋友,想必是姚之鼐姚兄;河洛三剑久未谋面,尚老叔父可还安好…”他衣衫虽是褴褛,但和颜悦色自有威仪,一步步走过去,众人你看我我看你,还是拱手道:“丁帮主。”
“我随好友苏旷而来,寻访一位故交。”丁桀平生第一次把“苏旷”两个字念得字正腔圆,合辙押韵“各位也是奔赴昆仑之会,来此歇脚的?”
诸人纷纷打起圆场:“既然如此,就不打扰丁帮主会友雅兴了,告辞告辞,我们昆仑再会。”
好容易一票人纷纷退去,丁桀慢慢转过头,盯着苏旷。
苏旷笑得坦荡无邪:“是兄弟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,喊声名字你至于么?”
丁桀的拳头握紧又松开,松开又握紧,最后无可奈何地笑了:“罢了罢了。你这位高友是什么人?”
苏旷神秘兮兮地道:“说起来你们二位都算认得…沽义山庄的主人,沈南枝。”
此处不宜攀爬,三人另找了个合适的坡段,小心翼翼地沿山而下。
一路坡度直陡下去,露出陨星落地砸开山脊的痕迹。白雾渺渺,流水淙淙,在温泉地热的催动下,山谷里一枝一枝的桃花绽放,俨然是个人间福地。
一阵脂粉香浓之中,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烤鱼香气,那种焦糖芝麻陈醋混合着鱼虾的鲜香,实在勾得人口水直流。
丁桀脸色不善:“外面无数人流离失所,唉。”
“无数人流离失所,也没耽误了这位大侠你来看女人洗澡啊。”乱石后,清甜的一声笑,然后就哼哼呀呀地唱起歌来
“我就是女子,我就是小人,
近了我不逊,远了我就恨。
无事才忙,
有事就闲,
胖嘟嘟喇叭花美眷,
热腾腾温泉水流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