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连背后的阿尔泰山主峰也几乎被震动,所有人都坚信,神已听见并听从了他们的声音。
咄苾的眼里没有歌舞和祭祀,他一口接一口地狂灌烈酒,这多少有些出格的行动引起了许多人的侧目。
“这家伙,有点不像他了。”大王子阿达里低声道。
“你要怎么象他?”二王子苏察也低低应声“难不成要他把我们都…唔…了,才象咄苾特勤不成?”他挥手做了一个穿刺的动作。
“也对也对”阿达里灌下一口酒,端起金杯,向咄苾走去“我去看看,他究竟在搞什么鬼。”
烈酒灼烧着胸膛,咄苾第一次感到心口痛得发紧——他去战场找过,只有鲜血,一滩一滩的血。
会是…她流的吗?
不会的,她小小的身躯里藏不了那么多的鲜血吧。一个声音在纠缠他:是他,是他杀了朵尔丹娜!
若不是他救下李靖,若不是他冒了风云盟的名,若不是…若不是他因为两个兄长的忌惮不肯动用部族的人马,她又怎么会沦落到孤身迎战大军,落得尸骨无存?
一念及此,他不由一拳砸向地面,拳头碾着草地,汁水磨得满手。
朵尔丹娜!朵尔丹娜!直到这一刻他才惊觉那个瘦瘦小小的影子竟已烙刻在他心间,再无法磨灭。
“咄苾,怎么了?谁又惹着天神一样的咄苾特勤了?”咄苾猛地抬头,才发现大哥已经站在身边,这一声问出来,周围饮酒的众人一起把眼光投向自己,本来嘈杂欢腾的场面一片安静。
“大哥,说笑了。”咄苾笑笑。
“三位特勤…”萨满巫师走上前,适时打破了尴尬“该你们献祭了。”
咄苾用力地甩甩头,似乎要驱逐脑中杂乱的回忆,目光炯炯地望向阿达里“大哥,请。”
阿达里终归没有发难,一把握住咄苾的手腕,嘿嘿冷笑,走上主祭坛。
鼓声又响了起来,萨满高声唱着:
“北海的蛟龙呵,
它四处寻找,
谁拿了我的犄角?
谁拿了我的犄角?
从九十九重天到九十九重地,
谁拿走我无上的武力?”
两名亲兵牵上一头两岁的漆黑公牛,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。咄苾拔出刀,一刀斩下牛角,跟着唱道——
“你的英武借我一用,
还你的犄角!”
公牛挣扎怒吼,鲜血流了一地,底下的人们一起欢呼起来。
萨满又唱道:
“西海的天王呵,
他四处寻找,
谁拿了我的金银?
谁拿了我的金银?
从九十九重天到九十九重地,
谁拿走我无穷的珠宝?”
二王子苏察将一斛明珠倾入火中,唱道:
“你的财富借我一用,
闪闪的明珠作为献祭。”
和着臣民的欢呼,萨满又高唱起来:
“南海的女神呵,
她四处寻找,
谁带走我的女儿?
谁带走我的女儿?
从九十九重天到九十九重地,
谁带走我月光一样美丽的仙女?”
阿达里也抽出剑,高唱起:
“你的女儿我娶作可贺敦,
还你的仙女!”
说罢,一剑向跪在一边的少女刺去——
咄苾这才看见绑在一旁用来献祭的女奴,一身雪白的袍子,乌黑的长发遮住了脸,单薄的身子,让他忽然有了一瞬的恍惚。
“等一等!”咄苾几乎不假思索地挥出刀,挡住了阿达里的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