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坐的更舒服些,声音中夹杂了几分轻佻:“你要是已经把解药带在身上了,我倒更佩服你。”
宇文素眉气急叫道:“痴人说梦!”
她转身就走,李靖目送着她的背影一路远去。
走出土牢,宇文素眉才摊开手掌,掌心是一个捏得满是汗水的青花瓷瓶。
用力捏着辫梢,心乱如麻——那个骄傲的家伙,居然这样不把她放在眼里,宇文素眉一边走一边愤怒的想。
忽然,她停住了脚步,看了看自己的靴子,这是她平日最喜欢的一双鞋了,但今天却显得呆头呆脑,极其难看。
——不知怎么了,她忽然想起那个红拂,好象穿的是一双绣花鞋吧。
母亲还在佛堂里念经,这次回来,母亲似乎不那么疼爱她了,终日潜心佛事,也许是思念九泉之下的生父吧。
生父是什么样子呢?她已经记不清了,她三岁被接到义父家里,做了八年的大小姐,在她的心目中,宇文化及就是她的父亲,是她成长中的唯一。
可是这次回来,好象总有些什么不对劲。她说不出来是怎么回事,可能是离开太久的缘故,一草一木都显得那么生疏。
“眉儿”她身后是宇文化及,向母亲的佛堂走去。
“啊,爹爹”她随口提醒:“娘还在念佛。”
“哦”宇文化及站住了,拍了拍她的肩膀:“那你也回去吧,莫要扰了你娘的清修。”
宇文素眉点点头,顺从的离去了。宇文化及背着手看着她的背影,目光中忽然多了种前所未有的嫌恶。
宇文素眉一个人住在三明两暗一大进房子里,外带一个小院子。屋里的一切摆设都是崭新而陌生的,包括那两个拨过来伺候她的小丫头:青黛和紫婴。
她们的服侍的确很殷勤,但却那么僵硬,哪里比得了其他小姐身边的丫鬟,十几年跟随下来,早有了姐妹般的默契和感情。
青黛恭恭敬敬捧上茶来,便要出去。
宇文素眉吩咐道:“你去看看,给我找双轻便些的鞋子过来。”
青黛退下,不多时拿上来一双软底子绸靴。
“拿走拿走”宇文素眉不耐烦道:“难不成我一辈子只穿靴子?”
青黛躬身:“小姐要什么鞋子还请示下,不然婢子们难办得很。”
宇文素眉训斥道:“你不长眼睛么?看不见别人家小姐都穿什么鞋?”
青黛阴阳怪气地答道:“我们做奴婢的只管伺候小姐,不会多事去看旁人。”
宇文素眉的心慢慢凉了,几个不冷不热的丫鬟,一个只顾颂经拜佛的母亲,在这里她一个能说说话的人也没有。她今年已经十八岁了,却连双鞋子也弄不到。
她盯着青黛,一字字命令:“给我去找双绣花鞋,水锻面,月白色的,这回你听懂了没有?”
青黛面无表情地回答:“是,奴婢明白了!”
鞋子果然很不错,薄底软面儿,绣着灵鹊登枝的图案。
李靖微笑着赞许:“不错,这才是你应该穿的鞋子。”他的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。
宇文素眉脸又红了,拼命把脚往回缩:“我不是来让你看鞋子的,你弄明白些!”
李靖点头:“我知道…我只不过一不小心又说了实话而已,鞋子很好,脚也很漂亮。”
宇文素眉的一张脸已经红的发胀,她扭头就跑。“当”的一声,那个小小的药瓶落在牢房冰冷的泥地上。
李靖捡起瓶子,脸上的笑意更浓了…
宇文素眉冲出牢房,钻进灿烂的阳光中。不知为什么,烦恼、委屈就在这个时候一起涌上心头——她又一次违背了自尊,竟然就这么给他送了解药,难道那个骄傲轻薄的男人真的就那样吸引她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