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竟是素有贤名的秦夫人。
秦冈不禁楞了楞,才一把将那断臂女子推开,气急败坏道: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秦夫人酥胸一挺,毫无愧色道:“当然是为了我们秦家。”
秦冈道:“你难道忘了我是沈玉虎的朋友么?”
秦夫人道:“我当然没有忘记,可是沈玉虎早就死了,而这个人却是青衣楼誓必除去的死对头。”
秦冈道:“我不管他是谁的死对头,我只知道他是沈玉虎的弟弟。”
秦夫人道:“沈玉虎是你的朋友,他弟弟不是。我们总不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,拿我们秦家几十口人命开玩笑。”
秦冈又楞住了,所有的人都楞住了,连缩在床上的沈玉门都认为她的话很有道理,脸上都出现了一股同情的神色。
秦夫人冷笑一声,继续道:“更何况这个人是不是沈玉虎的弟弟,还是未定之数。我们为他把青衣楼给得罪了,未兔太不智了。”
秦冈暴喝道:“住口,你…你怎么可以为了畏惧青衣楼而陷我于不义?”
秦夫人尖吼道:“你只知道胡乱讲义气,连死掉的朋友都念念不忘。你可曾为自己的父母妻儿想过?你可曾为我娘家那一大家子人想过?万一得罪了青衣楼,你叫我们这两家人还怎么过下去?”
秦冈听得脸色都气白了,紧握着的双拳也在不停的“咯咯”作响。就在这时,那断臂女子忽然又发出了几声痛苦的哀嚎。秦冈陡然挑起那柄连着手臂的长剑,将断臂一甩,一刻刺进了那哀嚎女子的胸膛。所有的入都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,床上的沈玉门更是惊叫出声。那断臂女子缓缓的瘫软在秦夫人的脚下,两只眼睛却一直仰望着她的脸,至死都没有移开过。秦夫人的脸色已变得铁青,目光冷冷的逼视着秦冈,道:“好。好,姓秦的,你真狠。你为了讨好沈家,竟连服侍你多年的丫头都杀了,你索性连我也一起杀掉算了…”
说着,猛将衣襟撕开来。指着自己雪白的胸脯,大喊道:“你不是叫‘一刻穿心’么?
我的心就在这里,你来穿吧!”
秦冈扬起了剑,剑上还在滴着血,他的眼泪也忍不住滴了下来。
就在这时。忽听沈玉门疯狂般叫道:“不要杀她,不要杀她…”
同时轰然一声,挤在门外的秦家子弟一起跪倒在地,似乎每个人都在为秦夫人请命。秦冈的剑已开始颤抖,紧接着全身都抖了起来,最后竟然剑锋一转,猛向自己的颈子抹去。一直默默站在他身后的石宝山,突然出手紧抓住他的手臂,喝道:“秦大侠,你这是干什么?”
秦冈挣扎道:“闪开,让我死!我现在还有脸见沈玉虎,再迟就来不及了。”
石宝山急道:“不论以后怎么样,你秦冈已经对得起我们沈家了。沈玉虎能够交到你这个朋友,也应当可以含笑九泉了。”
“当啷”一声,长剑坠落在地上,秦冈也已掩面痛哭失声。
秦夫人依然冷冷道:“其实你大可不必急着求死,反正我们也活不久了。”
秦冈满面泪痕的回望着她,道:“为什么?”
秦夫人道“你想青衣楼会放过收容沈二公子的人么?”
石宝山忙道:“这一点秦夫人倒大可放心。我们现在马上就走,绝不敢再拖累你们秦府。”
秦夫人摇头道:“已经来不及了。虽然仅仅是半天时间,但是我们已经收容过你们了。”
石宝山道:“那么以夫人之见,还有没有什么补救之策?”
秦夫人道:“有,只有一个方法。”
石宝山道:“什么方法,夫人请说!”
秦夫人道“除非我们把沈二公子留下来,以他一命来换取我们全家几十口的性命…”
泰冈截口道:“住口!我宁愿死在青衣楼手上,也不能做个不仁不义之徒。”
秦夫人道:“我的想法却跟你不同。你我死不足惜,可是年迈的父母何辜?幼小的子女何辜?他们既没有受过沈家的恩惠,跟沈家也没有交情。他们为什么要平白无故为沈家而死?”
秦冈沉默,所有的人也都听得哑口无言。房里登时变得死一般的沉寂。
沈玉门却在这时忽然道:“好,就把我留下来吧!我一条命能换几十条命,倒也划算得很!”
水仙立刻尖叫道:“不行!你这条命跟别人不同。就算几百条命,也绝对不能跟人换。”
石宝山也哈哈一笑道:“这个方法末免太离谱。别的事都好商量,唯有这件事,实在难以从命。”
秦夫人道:“为什么?连沈玉门自己都愿意留下来。你们做下人的,还有什么理由从中作梗?”
石宝山道:“理由很简单,因为沈二公子的命,已不属于他本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