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个体型瘦小的小伙子自靠门的房中悄然闪出,一步一哈腰的走到沈玉门身后,道:“小的在这里,不知二公子有何吩咐?”
沈玉门头也没回,只用拇指朝后一比,道:“师父,您看派这个人去怎么样?”
杜老刀勉强的点了点头,道:“行,只要二公子认为可以就行。”
沈玉门这才回脸笑视着矮他一截的小周,道:“你有没有去过孙家?”
小周立刻道:“去过,常去,前天晚上我还在他们家墙根撒了泡尿。”
沈玉门笑笑道:“孙家的门里和门外情况可能有点不一样,你敢不敢进去给孙大少送个信?”
小周蛮不在乎道:“有什么不敢!孙家的大门又没长出牙齿,还能把我的…把我的毛咬掉不成!”
沈玉门皱眉道:“你真的一点都不怕?”
小周眼珠子转了转,道:“我只怕一件事。”
沈玉门道:“什么事?”
小周道:“我只怕孙大少打赏太多,我个子小,力气弱,一个人搬不动。”
水仙听得噗嗤一笑,道:“看样子少爷是找对人了。”
沈玉门也忍不注摸摸鼻子,道:“没关系,我们就在后面跟着你。到时候你搬不动,我们帮你抬,你看怎么样?”
小周把头一点,道:“好,那小的就先走一步了。你们如果不认识路,最好是跟得紧一点,我的快腿可是出了名的。”说着掉头就走,刚刚拉开后门.忽然又转回来,两眼一翻-
翻的望着沈玉门,道:“小的有个小疑问,可不可以先向二公子请教一声?”
沈玉门道:“当然可以,你说吧!”
小周道:“小的先后只替二公子上过两次菜,连话都没有讲过一句,二公子急么会记得小的这个人?”
沈玉门笑眯眯道:“你欠我的钱还没还,我当然记得你。”
小周愕然遁:“我几时欠过二公子的钱?”
沈玉门往前凄了凑,神秘兮兮道:“去年过年赌牌九,你输给窝-两七分银子,难道你忘了?”
小周的脸色整个变了,两只脚不由自主的在朝后缩,直缩到门口,才跌跌撞撞的转身狂奔而出,那副模佯,就像突然碰到鬼一般。
水仙等三人神情虽有些不太自然,但仍一声不响的跟了出去。
沈玉门默默的环视了众人一阵,又朝杜老刀拱了拱手,才依依不舍的走出了后门。临出门只见他轻轻将门同往上一拨,然后飞快的将门扇带上,那根门闻刚好‘卡’地一声自动拴了起来,动作之熟巧,在场的人也未必有几人能做得到。所有的人都呆望着那根门闪,久久没人则声,整个天井里静得就像没有人一样。
过了很久,那个被沈玉门称做马师兄的人方才开口道:“我愈看这位沈二公子愈不对,他除了脸孔之外,言谈举止。简直就和我死掉的孟师弟一般无二…”
有个年轻人截口道:“对,尤其是他那副眼神,我感觉熟得不得了,”
另外一个年轻人也立刻接道:“还有,去年过年赌钱,小周欠下孟师叔一两七分银子的事,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,沈二公子又如何晓得?而且居然还说是欠他的,你们不觉得奇怪么?”
又有一个人指着那门道“尤其是他方才关门的手法,除了孟师叔之外,还有谁能把时间捏得那么准?我出来进去已经两三年了,也未必能比得上他…”
杜老刀突然大喝一声:“住口!”那人的话登时被打断,四周的人也同时沉寂下来。杜老刀历声道“小孟已经死了,你们亲自看他入的土,你们还怀疑什么?”又不会咬人,你怕什么?”
紫丁香忙道:“不是狗,是人。”
她边说着,边朝身后指了指。
沈玉门这才发觉正有个人提着只酒坛,摇摇摆摆的从巷子里走出来,一瞧那人的轮廓,便知是无心道长,不禁哈哈一笑,道:“我当什么人在举手投足间就杀了这许多人,原来是你老人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