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一闪而过,他忙着朝另一席上的笑脸弥陀扫瞥过去。
果然,天龙老人出声阻止得正是时候。
否则,以笑脸弥陀那份身手,再迟就来不及了。
武林中,除武功而外,最讲究的,便是门规戒律,尤以名门正派的要求,更为严格。
笑脸弥陀的武功虽然不在天龙老人之下,但在名义上,天龙老人总是一代掌门,假如笑脸弥陀置天龙老人的呼喝于不顾,那么笑脸弥陀的武功即令再高一些,又有什么值得尊敬的。
笑脸弥陀,闻声止步,一张本就很白的脸上,此刻一点血色也找不出来了。
“你来!”天龙老人沉声又道:“韦吾。”
笑脸弥陀默默走至天龙老人面前,低头一躬。
天龙老人,伸出一只战抖的手,按上笑脸弥陀的肩头,颤声道:“韦吾,你想到哪儿去?唉,韦吾,你是三瘟的兄长不错,但你可曾想一想,我又是三瘟的什么人?你心中此刻的难受我知道,在座的各位,谁不知道?你的脾气,绝没有别人能比愚兄知道得更为清楚了!你这一去,除非天地帮的人物全部死在你手中,你是不会再返北邙的!可是,那怎办得到呢…?你又准备将愚兄一人放到哪儿去?…兄弟,你可知道,武林中薄有声誉的北邙一派,于今只剩下了你和我?”
众人全都为之黯然。
笑脸弥陀低头哽咽道:“尚望掌门人原谅韦吾的一时愚昧才好。”
天龙老人长叹道:“兄弟,喝酒去吧,总有一天,人们会看到的,北邙派虽死至最后一人,也绝不会那样轻易地就倒下去。”
“韦吾永远跟在掌门人身后…即使走向阎罗地府也是一样。”
笑脸弥陀毅然抬头,从怀中摸出那面五行副符,送到司马玉龙面前。司马玉龙慌忙起立,朝令符一躬道:“韦老前辈不必交代了,司马玉龙知道如何做的。只是,尚请韦老前辈将期限提示一下,好让司马玉龙全力效劳。”
“没有期限,少侠!”笑脸弥陀哑声道:“什么时候掌门人知道了谁是这件血案的凶手,就请掌门人如法炮制,将对方那颗脑袋割下,装在一只黑漆食盘之中。”;司马玉龙又是一躬,应了一声:“是!”这时,梅男道:“司马少侠,谁是凶手,我已替你找着了。”
司马玉龙忙道:“谁?梅掌门人。”
“看看中间这颗头颅可有异样?”
“唔,右眼已瞎,血色略呈黑紫。”
“这是什么现象?”
“死前右眼为暗器所伤。”
“血色呢?”
“暗器可能有毒。”
“再看脑后吧,仍然完好如故呢。”
“那么,暗器尚在脑中了?”
“梅男的看法,差不多就是这样。”
于是,司马玉龙暗运神功于右掌,轻轻覆上食盒内中央那颗属于人瘟欧阳长卿的脑袋的右眼之上,提劲一吸,一根蓝光打闪,长约寸许,中圆两尖,身上刻着螺旋状血槽的金针,赫然跳贴掌心。
“两尖毒芒!”
“那么,”司马玉龙冷冷一笑道:“他是巫山淫蛟孙成影。”
这时,已是申牌时分。
天色,渐渐暗下来了。
店伙计掌灯。
室内诸人,一时不得主意,只有各自沉思着喝着问酒。
梅男到窗口限散布在楼下的五剑分别打了个手式,一样不得要领。
这时,司马玉龙突然想起一件事,不禁恨恨地拍了自己一下脑袋。原来,他于此刻忽然忆及一个人的几句话:五月五,端阳开拆,自能逢凶化吉,事事吉祥。
众人一致朝他望着。
于是,他从怀中取出在潜江病罗汉了了上人给他的那张密封素笺。
司马玉龙打开一看之下,不禁怔住了。
众人看了司马玉龙的神情,虽然甚感纳闷,但碍于各人自己的身份,不便随意动问,只是投以询问式的眼光,等待司马玉龙自己开口。司马玉龙怔了一会儿,终于朝笑脸弥陀招招手道:“韦老前辈,你来看看。”
笑脸弥陀走过来,从司马玉龙手上接过那张素笺,一看之下,也给怔住了。
“韦老前辈,这是怎么回事?”
“真是出人意料之外。”
“谁对?你?还是他老人家?”
“我应该相信我自己,”笑脸弥陀喃喃地道:“可是,他老人家又怎会说错了呢?”
笑脸弥陀摇摇头,苦笑一声,将素笺顺手送至天山毒妇手上,天山毒妇默默看完,递给天龙老人,天龙老人看完,再递给正果禅师。就这样,一个传一个,最后由跛仙翁手里再缴回司马玉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