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间房外贴壁站定。
第一名提灯汉子上前轻轻叩着房门,房中某种声响迅告静止。
“谁?”
“庄丁丁老实。”
“什么事?”
“奉堂主令,请三号师父马上过去一下。”
“只找我一个?”
“是!”房里女人轻轻叹了口气,男的低低骂了几句粗话,然后便是——穿衣服的声音。
不一会儿,门打开了。
提灯汉子退后两步,躬身侧立。
三号杀手是个大麻子,脸上每个麻坑都在闪着红光,就像带着七分酒意,刚离开一桌丰盛的酒席。
他先带上门,才跨出一步道:“是不是因为”
没等他这句话说完,银光一闪,一把锋利的短刀,已从腰部插入他的心脏,一只手同时掩住他的一声骇呼。提灯汉子道:“是,是,可能因为总舵来了人,三师父有请!”
三师父已平平的躺去墙脚下,应请移步的人,是动力的木铲。
木铲朝丁谷挤挤眼睛,显然很满意丁谷的表演,当然也很满意自己方才的那一刀。
两人继续走向对面六号杀手的房间。
很多人当还是孩童的时候,一定都有过补苍蝇的经验。
扑苍蝇实在不是一件容易事。
除非碰到两只叠在一起的。
人当然不是苍蝇,当然不能拿苍蝇来比,但有时候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六号杀手也被他们以同一手法摆平了。
然后是四号杀手和五号杀手。
只是,他们太贪心了,终于在他们想打一号杀手主意时出了毛病。
毛病并不是出在一号杀手身上。
他们方才连续解决了四名杀手,每一次都没有惊动其他的杀手。由这一点可以证明,他们今晚动手的时间,是完全选对了。
天才黑了一会儿,大家都是刚刚上床,这时刻正是“要命的一刻”
麻烦来自高处。
当他们走向一号杀手住的那间厢房时,正好碰上轮值总巡的十号杀手从库房那边打转折回,下面的一盏灯笼,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“下面院子里谁在走动?”
“庄丁钟大头和丁老实。”
“来这里干什么?”
“奉石堂主之命,来请一号师父过去议事。”
“堂主要你们来的?”
“是的。”
“很好!”谁也不难听得出,这一声“很好”实在“很不好”
他们出发之前,对每一个细节差不多都设想到了,现在他们才发觉他们结果还是遗漏了一件事。
他们忘了石中玉和胡香-也是一对“新人”忘了这对新人也会“提前上床”
轮值总巡的十号杀手,为了应变和请示机宜方便起见,对帮主和堂主的一举一动,自然要比别人来得关切和清楚。
石堂主早已熄灯上床,还会找一号师父去议事?
丁谷凝气传音道:“我们露出马脚了。”
木铲回答道:“一不做,二不休,哄他下来,一起干掉。”
丁谷道:“没有那么容易,惊动了其他的人,不仅我们难以脱身,同时也会连累了宫姑娘和你们的老五。”
木铲道:“否则怎办?”
丁谷道:“今晚够本了,使用最后一招。”
屋顶上,十号杀手冷笑了几声,突然大喝道:“放下灯笼,把你们的手举起来。”
这家伙嗓门大得吓人,他这一嚷,东厢一号和二号杀手的房里立刻有了响动。
木铲手一扬,喝道:“看镖!”
但他打出去的并不是一支飞镖,而是一枝江湖人物当信号用的流星炮。
火炮升空七八丈,啪的一声,一道灿烂耀目火串子,便如彩蛇似的,在黑暗的夜空中游窜起来。
庄中那座高耸的铁塔上,顿时钟声大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