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都还弄不清这是怎么回事,一时之间,嗡声四起,一个个交头接耳,均显得十分惶惑而骇异。
紧搂断臂,疼得弯腰喘吟的谭子敬,这时悄悄挨去第三副帮主马常青脚跟前,促声低低道:“快,副座,迟则不及矣…”
就在第三副帮主马常青待向本队全体护法下令之际,品字席端已传出文束玉一声雷喝:
“肃静!”一声喝出,全楼寂然。第三副帮主马常青刚好慢了一步。
如在人心浮动时速下乱命,结果尚难逆料,现在,第一副帮主先将全局控制,他这位第三副帮主就无能为力了!
文束玉背席向厅中走出数步,目光四下里缓缓一扫,沉声接着道:“各守原位,不许出声,不许擅动,违者立予格杀,请曹副帮主带领本座部下众剑手维持全场!”
二十七去掉一个谭子敬,现在是二十六了二十六剑手是骨干,是主力,如今再将第二副帮主曹大年,一句话轻轻套上,曹大年一支人马算是连带安定下来,那么,以二对一之绝对优势,第三副帮主马常青更是欲振无力!
马常青现在只有一个机会,不过,这个机会出现的可能却很渺茫,帮主天龙魔女和三堂堂主约定在这一二天,会暗地潜来长安会合,现在不但要天龙魔女已经抵达,且要能马上赶来这座居易楼,他马常青才有回生之望,这不是太渺茫了一些么?
文束玉目察大势,知道天龙魔女另付马常青以秘密任命,并在入选剑手中伏下暗线,似乎只是一种安全措施,魔女对他,显然尚无不信任之意,这一点,从曹大年以及大部分护法都对他绝对服从可以看出来。马常青和谭子敬表现如此积极,也许只是贪功躁进而已!
文束玉心神一定,知道这事可以从容处理,只要不将马、谭两名罪魁祸首放跑,也就可以了。
于是,文束玉从冯子都手上取过那张条子,匆匆扫了一遍,然后再向满厅帮徒发话道:
“这张条子上的一个叉子,它代表谁人?我们暂且不去追究。现在,我们已经了解到的两件事实:密告出自谭天刑之手。递呈之对象马副帮主,大家刚才都看得清清楚楚的,当知本座这样说应该没有冤枉谁。”
全楼不闻一丝声息,那位第三副帮主马常青的脸色则愈来愈难看。
文束玉视如不见,静静接下去道:“本座很惭愧,第一副帮主所率剑手,居然会向第三副帮主打起报告来,真是罕见罕闻,不过”
文束玉突然话锋一转道:“不过,本帮帮现虽严,一向尚能兼顾情理,至少在目前,本座以为,马副帮主应该是无辜受累!”
马常青闻言大感意外,几疑耳听有误,那些由他统率之护法,这时人人心弦一松,喜色盈盈溢眉。
文束玉既已立意不放马常青过去,怎又会忽然这样说话呢?是有原因的。
第一,马常青一身武功不弱,手下又带着这么多人,如何逮捕,是个大问题。
第二,马常青在帮中地位太高。
他如以第一副帮主身份,任意处置一名第三副帮主,必然会使人寒心,甚至会因而引起全体护法之同情弱者心理,造成不可收拾之后果都不一定,此乃智者所不为也。
所以,文京玉这是采用的一种高级手腕,不论怎样,万变不离其宗,马常青宰定了,方式却须审慎而行。
文束玉顿了顿,接下去道:“如我们遽尔断定马副帮主对此一事件参与有份,今后谁想陷害谁,岂非太简单了么?今天是马副帮主,万一明天也有人向本座递来一张莫名其妙的字条,那时本座又将如何自处?”
众人大为叹服,这话,设想多周到?衡理多公平啊!
文束玉接下去道:“不过,今天为马副帮主本身之立场着想,对这次事件,马副帮主似乎应该自动有所表示;我们三名副帮主,均为本帮今天重要领导人之一,不能在众家兄弟心目中留下任何污点或阴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