诉你:今天你虽然受够了活罪,其实我也不比你好受多少。”
花十八急忙柔声接着说道:“那么,你又何苦”
公冶长摇摇头道:“以后有机会,我公冶长一定领情,不过绝不是今天。我公冶长捧了别人的饭碗,就得为别人办事,这是江湖上人应该遵守的一种道义。”
花十八缓缓闭上眼皮,半晌没有开口,过了很久很久,她才慢慢重新睁开眼皮,凝视着公冶长说道:“这件事情高大爷是什么时候知道的?”
“昨天。”
“知道多少?”
“超过你的想象。”
“是你替他打听出来的?”
“不敢掠人之美。”
“那么是谁?”
“这一点你可以留着去问高大爷本人。事实上高大爷手底下,谁是这方面的行家,你该比我清楚才对。”
“鬼影子杨四?”
“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。”
这是实话,高大爷手底下的人,他不认识的还多得很;不过,花十八现在说出的这个名字,他虽是第一次听到,对他意义,却很重大。
这两天为什么老是有人悄悄盯着他?如今他总算于无意中获得了答案。
原来对方的名字叫做鬼影子杨四!
他承认对方的身手确实不错,跟踪的本领也颇高明,鬼影子这个外号,显得倒是十分恰当。这位鬼影子推一的错误,只有一件事,那便是他没有找对对象!
公冶长希望有机会能让对方知道这一点。
花十八紧盯着他,又接着道:“高大爷今天指派你来,他准备以什么方法处置我?”
公冶长微微一笑道:“一种你想象不到的方式。”
花十八一怔,显得有点紧张道:“什么方式?”
公冶长笑道:“请你打扮打扮,今晚去万花接听戏。”
申正。
万花楼。
逍遥厅。
高朋满座,管弦不绝。
高大爷为了使佳宾们能够一边喝酒一边听戏,特地将席位排成一个巨大的马蹄形,里弯空着,只在外缘坐人,以便每一双眼光都可以清楚楚地看到戏台。
河口镇请来的戏班子,果然不含糊。
尤其是班主潘大头的一对掌珠,更是出落得色艺双绝。
当两姊妹先后于如雷彩声中分别唱完一段“红娘传书”和“火烧赤壁”的弹词与大鼓后,一名跑堂的伙计掮着一块红纸牌,打台上慢慢走过去,出一个戏园:“现身说法!”
胡三爷一怔道:“这是出什么戏?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?”
高大爷喝了口酒,淡淡地道:“这出戏我也没有听过:看下来便知道了。”
戏台上屏风后面,隐隐传出一阵牙板之声,大厅中立刻静了下来。
因为现身说法这出戏就要登场了。
在众目睽睽之下,一个矮矮胖胖的老人,一手执牙板,一手捧账簿,鹅行鸭步,摇摇摆摆地从台后走了出来。
诸宾客看清这位艺人的身材与长相之后,无不为之哄然大笑。
原来出场的这位艺人,正是班主潘大头。
这位潘大班主,长相本来就有点像丁二爷,如今再经过一番刻意模仿,更显得惟妙惟肖,神似之至。
众人都在捧腹大笑,只有丁二爷一张面孔涨得通红,心底暗暗在骂这该死的东西!
台上那位装扮丁二爷的潘大头,模仿丁二爷走路的神气,在台上缓缓转了几个圈子,等台下笑声稍稍稀落了些,才停步面对着酒席站定。
只见他牙板一敲,清了清喉咙,从容不迫地朗声道:“关洛兄弟七人,在下排行第二,只为乱摆排场,负了一身巨债,一时无计偿还,突然异想天开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