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冶长笑道:“除非你们存心推辞,我相信绝没有回答不出的道理。”
胡八姑点头道:“好,你问吧!”
多指先生忽然挣了一下,叫道:“不,八姑,别太迁就这小子。你应该先问问他:我那三支追魂钉,为什么伤他不了!”
胡八姑果然望着公冶长道:“苗长老的话你也听到了。你能不能先说说是什么原因?”
公冶长微微一笑道:“我知道我如果不说出这个秘密,两位心里一定疙瘩难消,这本来也是我谈条件的本钱之一,现在就算买菜赠葱,奉送了吧!”
公冶长这话一点不假。
他的确可以凭这个秘密换取对方一些秘密,只要他的要求不太过分,至少多指先生第一个就不会反对。
这位多指先生并不是一个经不起风狼的人,他今夜如此大失常态,便是由于他对自己在暗器方面的成就过分充满信心所致。
在当时那种距离之下,你叫他怎能相信,一个人挨了他三支霸道无比的追魂钉,居然能够未受任何损伤?
就是赔了一条性命不要,他也要先解开这个谜团。
难得公冶长如此慷慨,竟肯无条件地说出这个秘密,这使得他对这位年轻的灵台传人,一时之间几乎要化怨恨为感激。
血观音胡八姑这时的心情也差不多。
她目不转睛地望着公冶长,等候公冶长接着说下去;如果公冶长这时突然反悔食言,她也不会感觉意外。
在公冶长说出这一秘密之前,她始终无法理解公冶长何以会无条件答应多指先生的这一要求。
至少换了她胡八姑,她就绝不会答应。
公冶长停顿了一下,含笑接着道:“我先请教这位多指先生,令师可是当年誉满两川的青城流星道人?”
多指先生傲然回答道:“不错。”
公冶长微微一笑道:“令师当年一身流星超月的暗器绝技,称雄两川,先后达十年之久,可说从未落过败绩,只不过”
多指先生道:“只不过怎样?”
公冶长轻咳了一声道:“只不过,你可知道,令师最后是怎么死的?”
多指先生身子微微一震,失声道:“你…你…你小子得过鬼婆婆的传授?”
公冶长道:“没有。事实上,这位老婆婆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,她虽然杀了令师流星道人,但对一名灵台门人来说相信她也没有什么好传授的。”
这种话听在多指先生耳朵里,实在不是滋味。
你算算这个账吧!
他是流星道人的徒弟,流星道人死在鬼婆婆之手里;一个连流星道人都不是敌手的鬼婆婆,这小子竟认为没有什么了不起!
这小子既然连鬼婆婆都不放在眼里,岂非间接暗示他们青城师徒,简直连一个大钱也不值?
但他只有忍耐。
因为那小子话还没有说完,就算他已将生死置之度外,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得罪这小子。
公冶长缓缓接下去道:“我现在不妨再告诉你多指先生另一个秘密,如果你多指先生今天死在我公冶长手里,那将无疑是十四年前的历史重演;令师流星道人,当年也是这样死的。不过,我可先说明一下:适才我只是说了好玩的,你们师徒先后两次失算,可绝不是由于学艺不精。”
他微微一顿,又接下去道:“平心而论,令师流星道人的一手功力,绝不在鬼婆婆之下,而你多指先生阁下,也不见得就不是我公冶某人的对手;你们师徒两次吃亏,便是吃亏在不知鬼婆婆做六十大寿时,曾从南海巧娘娘处收到一件珍贵的礼物!”
多指先生道:“什么礼物?”
公冶长微笑着一字字地道:“天蚕衣!”
多指先生先是一怔,接着长长叹了口气,然后便低下头去,没有再说什么。
这位多指先生此刻的心情,与当年垓下的西楚霸王,可说完全相同。
既然天意如此,还有什么好说的?
血观音胡八姑眼珠滚动,将信将疑地道:“你现在身上就穿着那件天蚕衣?”
公冶长微笑道:“不错!”
胡八姑道:“这是鬼婆婆送给你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