义兄弟,但已十几年没有见面了。他如今年纪已大,又搞出这种家当名望,实在犯不着去做驱逐灾民,败德坏名的事。刚才徐美找你报仇,我担心会出事,才会跟到城裹来。”
经过程三连有意无意的分析,李烈觉得稍为释怀,淡淡地道:“我当然希望一切都太平无事,彼此客客气气的礼尚往来。”
程三连突然击掌道:“我倒想到一件好事。”
李烈道:“什么好事?”
程三连道:“听说郝天蔚也要来,这个人的功夫相当好,练就了一套刀枪不入的金钟罩铁布衫功夫,天下大概只有他的造诣最高了。他手中使一条虎尾鞭,鞭法更是精绝。杨开泰的儿子杨龙元便是拜在他门下。
杨开泰父子两人,感情向来不睦,如今他们师徒,趁杨开泰六十大寿赶回来,看来杨氏父子定能团圆,也未尝不是件好事。”
李烈从程三连的话中,知道他的为人坦率,实在值得结交。马曼玲能在太白山闯出字号,也未尝不是程三连的曲意成全。
“三连叔,我听说郝天蔚在山东,传授义和拳,声势搞得很大,居然可以在王府中进出自如,你知道不知道其中缘由?”
程三连见李烈称呼改变,心裹很高兴,连忙答道:“我听关外来的人说,他不但传授义和拳,还兼教虎尾鞭法,据说分成两帮人,一帮在旗头上镶一个木雕的拳头,一帮却镶虎尾鞭,这都是郝天蔚和杨龙元师徒统带的帮众。”
“原来情形如此这般。”李烈恍悟道:“这批人如果受官方重用,也是股很可怕的势力。”
两人直聊到天亮,吴春牛也在旁边叫,只是不住打瞌睡。
李烈跟程三连也哏养了会神。
晨鸟鸣唱,阳光普射。
整座园子顿时热闹非凡,都起床往前厅去了。虽只有七八十人,但已显得很拥挤,呱呱噪噪的,乱成一团。
李烈暗暗叹了口气:在这种荒年裹,不说别的,光招待这群贺客,所耗的银子就相当可观,姓杨的也着实太张了。
李烈和吴春牛两人,随着程三连一起走出圈子,来到大厅前。
大厅前一个紫藤搭的棚子,从紫藤棚一直到厅前的地面,都披上了红色的波斯地毯,厅上结满彩球,丽光四射。
厅上一片红光,烛影摇曳,四壁挂满喜红幛,缀着“福如东海,寿比南山”之类的金字。正中却是一个大的金“寿”字,面对厅外。
厅上一片嘈杂,许多人都向杨开泰磕头暖寿。
杨开泰乐呵呵的,忙不迭谦让,扶了这个,又搀那个。大厅中间也红毯,人们便在地毯上纳身下拜。
程三连和李烈抢上一步,也要拜,杨开泰马上纵声叫道:“这怎么使得?”
程三连和李烈被杨开泰使劲拉住。
吴春牛一肚皮不愿意,望着大厅上华丽的陈设发了会呆,实在不愿向杨开泰磕头,趁着乱,便悄悄溜到旁边。
这时的杨开泰穿着青色绸衫,上罩玄色官纱马褂,那口睚毗刀还挂在腰际。
乱哄哄吵了一阵,杨开泰走到大厅正中,在一张太师椅落坐。杨龙珠站在他背后。杨开泰拍一下刀把子,全场立即肃静。
杨开泰道:“老汉在陕西能够有今天,全靠各位英雄好汉,没有大家的抬举捧场那有今天的杨开泰。”
有人道:“说那儿话,前辈德高望重,奖掖后进,谁不沾您老人家的光?”这人是陇西四将之一。
杨开泰又道:“我在关西闯了十几年,如今吃口太平饭,总算没有失过面子,这也是托大家的福。”
一个操河南口音的汉子道:“师父您太客气了。我们都是靠您老人家的面子,在外头才走的开,倒是我们小辈靠你的福份哩!”
杨开泰忽然长长叹了口气,把脸一沉,忧戚地道:“谁知我活到这把年纪了,最近却发生一件让我面子上下不来的事。”
众人均面现讶异之色,等杨开泰说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