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说,就是那幅布幡悬挂出来,谁是第一个受害者,以及谁在这件事上可以获得利益!”
乌八仍然没有开口。
白天星道:“那幅布幡威胁的对象虽然是十八刀客,但谁都知道,人是咒不死、也吓不死的,所以,受害的人绝不会是十八刀客。真正受害的人,应该是黑皮牛二!”
乌八嘴皮子动了一下,想说什么,忽又忍住。
白天星道:“黑皮牛二这次所以能因祸得福,只能说是祖上有德。第一个抵达的刀客如果不是快刀马立,他小子那颗脑袋,也许早就搬家了。”
乌八很勉强地点了一下头,因为这话的确一点不假。
别的不说,那天只要狠刀苗天雷早到一步,黑皮牛二的苦头就大了。
白天星道:“现在谈到第二步了。如果黑皮牛二出了事情,对谁最有好处呢?我们都知道黑皮牛二是个愣小子,在镇上绝没有一个仇人,所以我们只能想到他的那片豆腐店。”
乌八的脸色,渐渐难看起来。
白天星只当没有看到,又喝了一大口酒,缓缓接着道:“黑皮牛二开的是豆腐店,何寡妇开的是豆浆店,豆腐是豆浆做的,能卖豆浆,就能卖豆腐,何寡妇之所以只卖豆浆不卖豆腐,就是因为黑皮牛二开的豆腐店,大家都是好街坊,不能为了抢生意,惹来闲言闲语…”
乌八已经尽了最大的忍耐力,这时实在听不下去了,终于板起面孔,翻着眼睛问道:
“你有没有算算,一片豆腐店,一年能有多大的入息?”
白天星道:“像这种芝麻绿豆大的生意,入息当然不大。”
乌八气红了脸道:“那么你知道六条金条,要开几辈子的豆腐店,才能赚得起来?”
白天星不觉一呆,口中讷讷地道:“是啊,这一点…我…我倒是没有想到。”
乌八哼了一声,冷笑道:“你没有想到?嘿嘿!我才没有想到呢!”
白天星道:“你没有想到什么?”
乌八面孔由红转青,恨恨不已地说道:“没想到你姓白的,原来竟是这样一个无赖!”
白天星道:“有话好说,为什么要出口伤人?”
乌八嘿了一声,道:“出口伤人?哼哼,骂你一声无赖,已经算是对你客气的了!”
白天星一点也不生气,忽然微笑着道:“有一句老话,你乌兄听过没有?”
乌八紧绷着面孔道:“哪句老话?”
白天星道:“一分银子一分货!”
乌八瞪眼道:“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白天星指指桌上的空盘子道:“今天我们叫来的,一共是六盘羊肉六壶酒,对吗?”
乌八道:“对。”
白天星道:“这笔酒菜钱,我已算过了,一共是四钱二分银子,若是除去你自己的一份,就只有三钱五分银子,以这么一点微末的代价,就想换取一个重要的秘密,我请问,如果换了你乌兄干是不干?”
乌八眼珠一转,脸色登时缓和下来。
他眨着眼皮,迟疑地道:“你意思是说”
白天星轻咳道:“我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,你乌兄知道的,廖三爷的算盘一向打得精,我包搭那座品刀台,并没落下多少。”
乌八微笑道:“同时燕娘又是个花钱的女人,是吗?”
白天星耸耸肩膀,以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回答了这个问题。
乌八忽然俯下身子,在桌底下伸出一双手道:“一巴掌怎么样?”
白天星道:“多少?”
乌八道:“五十。”
白天星摇摇头道:“差得太远了。”
乌八道:“你要多少?”
白天星道:“五百!”
乌八一怔道:“你老弟是不是在拿我开玩笑?”
白天星道:“我已经说过了,一分银子一分货!要是换了别人,我至少开价五千。”
乌八眼珠子骨碌碌一阵乱转,忽然低声道:“那么,你老弟能不能给我一点保证?五百两银子不是小数目,到时候你如果又是胡扯一通,我这五百两银子岂不花得冤枉?”
白天星道:“当然有保证。”
乌八道:“你拿什么保证?”
白天星道:“只要交出银子,你就知道了。”
乌八想了片刻,忽然像下定决心似的,站起来道:“好,你在这里等一下,我马上就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