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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天星点点头,笑道:“好,你老鬼的时间大概差不多了,我的故事,也已说完。最后,谢谢你老鬼今天帮忙收拾了宫寒那个老狐狸,以及吴才那个小狐狸。同时,我也劝你老鬼转世为人,心术放正派一点,并切记今天的教训,你老鬼如非专以毒药害人,今天就不会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!”
毒影叟双眼突然凸出,唇角同时溢出一股紫色血水,那是给最后一口浊气迫出来的
听一个后生小子的教训,叫他如何忍受得了?
他终于以最后一口气,换得了永远的清静。
白天星收起笑容,默默地站立了片刻,然后缓缓转向洪四道:“这两具尸首,一起拖去后面埋了吧!”
洪四将两具尸首移走之后,张弟走过来道:“你方才说的,都是真话?”
白天星叹了口气道:“面对一个垂死的人有什么好欺骗的?当然都是真话。”
张弟道:“你既然不担心老鬼下毒的伎俩,为什么你每次见了这老鬼,都要怕成那副样子?”
白天星耸肩道:“假戏真做啊!否则怎能取得这老鬼的信任?”
张弟道:“那么,你为什么早不告诉我?既然只是演假戏,为什么还要害我每次都陪着你提心吊胆?”
白天星忽然笑了笑,道:“我第一个要瞒的人,其实就是你。”
张弟道:“为什么?”
白天星微笑道:“为了逼真!要不是你跟在后面穷紧张,我的这一套把戏,也许早就给老鬼识穿了!”
太阳快下山了。
天色渐暗。
风从原野吹来,像新磨的刀片子,一阵阵刮得人肌肤裂痛。
井老板的棺材店里,冷冷清清的,见不到一个人影子,隔壁何寡妇的豆浆店里,则不时传出笑谑之声。
井老板又上了牌桌子?
白天星忽然停下脚步,眼光在棺材店中缓缓搜索,似乎在检点着店中那些木材,还能派上多少用场。
隔壁店门口,忽然有人探首含笑招呼道:“白头儿是不是找老井?来来来!他在这边。”
打招呼的人,是蔡大爷。
这时候的蔡大爷,该在热窝才对,怎么会忽然跑来何寡妇店里呢?
白天星定一定神,慢慢走过去,笑着道:“你们已经凑够一桌?”
蔡大爷笑道:“不是打牌,我们是在等着喝老井的喜酒。”
白天星一怔道:“喜酒?”
蔡大爷笑道:“你过来瞧瞧,就知道了!”
白天星走来店门口,抬头朝里一望,果然立即明白了怎么口事。
屋子里面,坐满了人,一眼望去,差不多全是镇实镇尾的一些熟人。
井老板又穿那套刚缝制的新衣服,带着一脸又兴奋,又难为情的神气,端端正正地坐在店堂一角看上去十足是一副准新郎官的气派。
何寡妇面孔红得像抹了一层薄薄的胭脂,正在另一角跟赵老板和盛跛子等人说话。她转头看见白天星和张弟走进来,面孔不禁又红了些。
白天星走了过去,笑着说道:“恭喜啦!大姐。”
何寡妇红着面孔,很不自然地笑了笑。道:“大姐无儿无女,不趁现在找个依靠,再拖下去就没人要啦!”
张弟轻咳了一声,装作要吐口水,又悄悄转身出去。
白天星接着转向井老板,笑道:“好福气,老井。什么时候喝喜酒?”
井老板红脸讷讷道:“晚…上。”
白天星微笑道:“回龙刀吕青云来不来?”
井老板一呆道:“你说谁?”
白天星微笑道:“二号!”
井老板露出一脸茫然之色,好像完全听糊涂了。
白天星微微一笑,又道:“当然了,少不了公冶兄弟,以及铁头哈秋,对吗?”
井老板呆在那里,瞠目不知所对。
何寡妇脸色微微一变,转头望向蔡大爷,好像在说:这狼子难道疯了不成?
蔡大爷眼珠子一转,突然埋下腰身,猛朝白天星后心一头撞了过去。
他一直跟在白天星身后,白天星此刻正面对着对呆的井老板,当然无法发觉蔡大爷这突如其来的攻击。
可是,说也奇怪,当蔡大爷一头撞去之后,白天星的身躯竟像突然变成了一块滑板,只见他顺势一偏,蔡大爷一颗脑袋,就从他胁下冒了出来。
白天星低声微微一笑道:“哈秋原来就是尊驾?”
蔡大爷两眼翻白,颈骨如爆蚕豆似的,格格卜卜一阵脆响,血从嘴角涌出,头一歪,不动了。
铁头哈秋,头坚如铁只可惜头骨似乎还不够顽强。
屋中桌翻椅倒,人人夺门达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