兄,实在并不如外传的那样足智多谋,是个心计过人的角色。这时这些剑士都忍不住在心底下想,你这位胜大仁兄也未免大天真了。这种连三岁小孩都哄不了的主意,居然想叫天杀星那样的人上当?今天还有你胜某人一条命在,已算你姓胜的够便宜的了。
无情金剑像是想起什么似的,忽然抬头注目问道:“那人出手之际,胜先生有没有留意到他出手的路数,相近于当今哪一门派之招式?”
胜箭苦笑笑道:“总管您也未免过于抬举我胜某人了,凭我胜某人这点火候,当时就算没给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昏了头…”
无情金剑想想也觉得对这位笑里藏刀来说,这一问题的确不无陈义过高之嫌,于是改口接道:“那么,那人在反目之前,有没有于无意中露出口风,说起他这次前来长沙的目的?”
胜箭摇头道:“没有。”
无情金剑轻轻叹了一口气,显然已想不出还有什么话好问。既然找不出话来说,自然就只有告辞一途。
他回过头去,望望身后的那些剑士,似乎想在临走之前,看看那些剑士,还有没有什么意见提出来。
那些剑士,你望望我,我望望你,谁也没有开口。
胜箭拥被思索了好一会儿,忽然抬头迟疑地说道:“小子虽然始终没说此行之目的,不过,依胜某人之观察,小子这次前来长沙,很像只是偶尔路过…”
无情金剑一哦道:“何以见得?”
胜箭得意地笑了笑道:“此人在城中各处闹荡,胜某人在上前与之兜搭之前,曾在此人身后悄悄跟踪了一段相当长的时间,此人从北门方面过来的,沿街经过好几家客栈,我发觉此人连看都没看一眼,由此可见此人本来就没有在城中落脚之意…”
无情金剑不禁点头道:“唔,这样看来,倒是不无可能。”
胜箭得意地接下去道:“当然这只是胜某人个人的猜想,不过如果胜某人猜想的不错,我们便不难从此人前此行经之路线,约略推测出此人底下可能要去的地方!”
无情金剑眼中一亮道:“依胜兄看来,那人可能要去的地方有哪几处?”
胜箭沉吟道:“此人是从岳阳来的,当然不会再回到岳阳去,这一点应该没有什么疑问。”
无情金剑道:“当然。”
胜箭接着道:“由此类推,当知此人继续南下的可能性,无疑要比回头北上的可能性为大。”
无情金剑思索着道:“南下?”
胜箭接下去道:“从这里往南走”
无情金剑突然跳了起来道:“是了!衡山二老!”
胜箭茫然抬头道:“衡山二老?”
无情金剑道:“是的,衡山那一对与世无争的老兄弟,准是这家伙下一步想要加害的目标,我们得立即设法前往加以制止,再迟就恐怕来不及了!”
说着,双拳一抱,迫不及待地匆匆又接道:“多承胜兄指点迷津,艾某人就此别过。衡山二老这次若能侥幸逃过那瘟神的毒手,可说全拜胜兄之恩赐,艾某人来日定当亲偕那对老兄弟,另行登门道谢!”
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。
房中又回复一片宁静。
胜箭扶病送走了客人,也送走了自己脸上的笑容。
这时的无情金剑和那一十二锦衣剑士,应该走得很远了,而这位笑里藏刀自客人离去之后,就闭紧了门窗,独对孤灯,默默出神,身子始终没有移动过一下。
他仿佛从那跳动的灯火中,看到这样一幅活生生的景象。
衡山二老的茅庐前,无情金剑和十二剑士满头大汗的跳下马背,结果却发现二老正在屋中悠然对奕。
“笃”!
“笃”!
就在这时候,外面房门上,忽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叩门之声。
胜箭如自梦中惊醒,定了定神,抬头沉声问道:“谁?”
门外低低接口道:“胜爷还没有安歇?”
胜箭一听是店小二的声音,这才放下了一颗心,当下没好气的道:“我刚才送客回房的时候,不是已经交代过你们,叫你们今晚上没有事就不要再过来的吗?”
店小二道:“回禀胜爷,是这样的,西跨院里刚刚来了一位白相公,他听说胜爷也住在这里,高兴的不得了…”
胜箭一怔道:“白相公?”
店小二道:“是的,他说你们已多年没有见面,今天难得又在这里遇上了,所以他已着人备了酒菜,特地来请胜爷过去叙叙…”
胜箭道:“这位白相公是那里人?”
店小二道:“小的不大清楚。”
胜箭道:“看上去约莫多大年纪?”
店小二道:“大约二十来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