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汉：“虽然还没有闹起来，恐怕也快了。”

黄三爷：“但愿如此，要真是这样，就比较容易打发了。”

他们今天之所以能有这般好的耐，是因为黄三爷事先有过代：这两天生意刚见好转，一切忍让为上，不得到他的许可，谁也不准妄自手。

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，一个帽穿短袄的汉，忽然从门外探来。

就像他永远不会把金手老孙派去对方那里一样。

因为盛二要派人来，无疑只有一个目的。来人若是盛二所派，他派的应是一位能打善斗的手，而绝不会派一名玩牌的手。

黄三爷：“金手老孙是我们这里的第一把好手，比瞒天过海钱大和五指通玄赵聋两人手底下还要灵光。老实说，万一发生什么事故，我宁可其他方面受损失，也不愿这位小老弟受到伤害。”

黄三爷：“不错”

四爷：“除此而外，他还说了些什么没有？”

来的还是先前那个汉。

那汉：“金手老孙告诉小的，他说那个客人并没有输什么钱，但一双骨碌碌的睛，却老是盯着他的一双手，盯得他很不自在。”

此刻在台住金手老孙一只手不放的，是一个年约四十，面白净的中年人。

黄三爷余怒未息，正待继续训斥时，四爷忽然拦着：“没有关系，我们下去看看再说。”

两人正在说着，楼梯上忽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
黄三爷脸微微一变：“他住的是老孙那一只手？”

吃喝玩乐方面，他从不认真，他认识这个胖不只一天两天，他知这个胖就喜这个调调儿。

黄三爷：“怎么啦？”

黄三爷沉了一会儿，终于又了。这一他也同意。

因为在牌九桌上，能从金手老孙手法上找破绽的人并不多。

那汉：“那厮如今正着老孙的一只手不放，说要老孙答应让他也推儿庄过过瘾。”

那汉嗫嚅着：“三号台上的金手老孙要小的向三爷您报告，他台上有个客人，好像有不对劲。”

两人下来得恰是时候，这时大厅上气氛至为张，所有的赌客都已赶来三号台这边，一个个踮起脚尖，都在争着探张望，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。

那汉：“左手。”

黄三爷脸一沉：“混！刚才爷不是已经代过你，要你通知他手脚暂时放老实一吗？”

黄三爷，表示同意。

四爷：“如果来人是一位行家，他就绝不可能是盛二派来的。”

那汉惶恐地：“可是今天晚上三号台客人特别多，等小的挤过去事情已经发生了。”

那汉应了一声是，匆匆下楼而去。

那汉：“小的没有看到那个人，是金手老孙假装要一把脸，把小的拉到后面，要小的来报告的。”

四爷：“好！你先下去，跟金手老孙递个，要他手脚暂时放老实一，我们这边慢慢再想办法。”

黄三爷：“骰有没有换一副？”

黄三爷：“什么事？”

四爷缓缓摇：“用不着。”

那汉：“没有。”

金手老孙的一双手，甚至比娘儿们的手还要，别说要他打人，就是捱两下，他也捱不起。

这一是不难想像得到的，来人若不是一位行家，他应该不会注意到金手老孙的一双手。

四爷：“此话怎讲？”

那汉：“是的。”

那汉：“还没有。”

四爷霍地站了起来：“是不是闹起来了？”

黄三爷看清这人的相貌，一颗心也落了实。

黄三爷转向四爷：“老，你看这家伙会不会是盛二派来的？”

四爷不仅胖，个儿也很大，他已看清人丛中那个闹事的家伙，并不是废了掌掌红飞一武功，以后又由贾二虎陪着去洗澡的那个青年汉，这使他安心不少。

黄三爷：“骰是不是还抓在老孙手上？”

四爷猜测得一不错，这个人赌术

黄三爷脸微微一变，：“那个客人怎样？”

这一下连四爷脸也变了，因为金手老孙是左撇。

无论什么行当，若想人地，都必须长期痛下苦功，金手老孙在牌九和骰上，都下过苦功，但他不是一名打手。

那些混杂在赌客中的打手，人人杀气腾腾，只待一声令下。

黄三爷：“老，你看要不要着人先把老孙换下来。”

那汉：“他说：如不让他也推几庄过过瘾，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。”

四爷缓缓接着：“依某人猜测，现在三号台上的这位仁兄，很可能也是一位大行家。”

四爷思索了片刻，接着向那汉问：“来人生什么样？”

黄三爷只当没有看到。

红着脸又回到他的边，四爷：“下面情形怎么样？”

黄三爷：“用不着？”

四爷：“为什么要换人？”

在惹是生非方面，这人永远派不上用场。

那汉着气：“请老爷和爷快下去一下。”

四爷面现不悦之：“那你吗像火烧似的，跑得这样急？”

四爷轻轻咳了一声，又：“所以，我断定这个家伙不但不是盛二派来的，甚至连闹事的居心都没有。这厮很可能就像大前天来的那个王麻一样，只是想找机会捞上几文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