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同时还发现另一件事。
那便是当这位天杀星再度从阁楼中走出来时,就仿佛换了个人似的,不但步伐仍然像先前那般稳定,双目中还隐隐焕发着一点慑人的神采,一点也不像是受了内伤的样子。
“难道这小子在取剑时,服用了什么灵丹妙药?”
关老大不相信,血手麻四更不相信,那一掌有多大力道,他比谁都清楚,任何人被他击中这样一掌,就算真有什么灵丹妙药,也不可能复原这么快。
所以两人都认为这应该只有一个解释:小子为仇恨心所驱使,一定是以本身真气强行逼住创口,以求最后一拼。
这种做法,实乃武人之大忌。
因为这样做无异是饮鸩止渴,事后纵能保住性命,必也会落个残疾终身。
血手麻四轻轻叹了口气道:“我说这小子蠢得可怜,真是一点也没有说错,已经成了强弩之末,居然还想充英雄…”
他说到这里,忽然一咦住口。
因为他看到向这边走过来的申无害,突然停下脚步,两眼望向这边,望的却不是他和关老大两人。
血手麻四一望,也呆住了!
一名身躯伟岸的金衣蒙面人,正领着一男一女,从园门那边大踏步走了过来,那一男一女,他都认得,男的是百宝盆,女的是金长老这金衣蒙面人是谁呢?
罗芳远远递来了一道眼色,血手麻四和关老大两人心头一凛,马上想起了一个人。
教主!
两人迅向两旁让开,金衣蒙面人从两人中间走过去,望也没望两人一眼。
申无害静静地站在那里,直待金衣蒙面人在对面两丈开外止步,才注视着金衣蒙面人道:
“万应教主?”
金衣蒙面人哼了一声,没有开口。
申无害注视着又道:“薛教主?”
接着是一阵可怕的沉默。
罗芳首先变了脸色!
关老大和血手麻四互望了一眼,那意思好像说:“我们教主姓薛?怎么我们都不知道,这小子反而先知道了?”
百宝金露出思索之色,慢慢地点了点头,好像忽然想通了一件什么事。
一丝像刀尖般的怨毒之色,在金在蒙面人眼中,微微一闪,迅又隐去,隔了好半响,才阴沉沉地问道:“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老夫的身份”?
申无害微笑不语。
金衣蒙面人又道:“老夫问你的话,你听到了没有?”
申无害道:“听到了。”
金衣蒙面人道:“既然听到了,为何不开口?”
申无害又笑了笑,道:“你如果一定要我开口,我保证你一定后悔。”
金衣蒙面人冷冷道:“老夫行事,从不后悔。”
申无害微笑道:“好,那么我就说。我第一件要说的事,是你这位薛大教主行为不够光明磊落,刚才你早就来了,但你并没有马上现身,底下的话我也不必多说,我只想说以堂堂教主之尊,实在不该捡这种小便宜!”
没有人能够看到这位万应教主面纱后面的面孔,此刻是什么颜色,但相信绝没有一个身为领袖的人,愿意当着自己的部属,听敌人说出这种话。
金衣蒙面人纹丝不动。
很多事就是这样的,你没有能及时阻止别人揭开你第一块疮疤,为了表示你的风度,为了表示你没有老羞成怒,你就只有听着,听任对方继续揭下去,直到对方兴尽为止。
申无害微笑着,稍稍顿了一下,又道:“我第二件要说的事,是一个人亏心事千万做不得,那怕只做一件,也将负疚终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