使很多人荷包翻底。
没有一个赌徒会喜欢一个手气特别好的庄家。
很多人已经开骂。
骂在肚子里。
因为大家以前都没有见过这个大麻子。
无名镇一向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,谁也不会为了一时手气不顺,而去得罪一个像大麻子这样的陌生人。
大家不认识这个大麻子,这个大麻子显然也不认识无眉公子张天俊。
所以,当无眉公子将一张银票押在天门上时,大麻子瞧也没多瞧一眼,便将两颗骰子吆喝一声洒了出来。
五加五,十点。
十出。上门第一把,天门跟着走,下门倒数二,庄家摸尾条。
上门第一把,先翻牌;牌翻出,众人轰然喊好。
虎头、八八、八十九。
一翻两瞪眼的小牌九,能抓个五六点,已算是不错的了。如今一翻就是个大九点,自然令人兴奋,自然值得喊好!
天门接着翻牌。
第一张,人牌,不错。第二张,哈哈,小猴子,丁三。
人丁一,一点。
众人哗然大笑。
无眉公子也跟着大家笑。
苦笑!
然后是下门翻牌。第一张,哇哈,苦也,么五铜锤!
铜锤一对!
大麻子悠然微笑。
玩过牌九的人都知道,下家出了这种点子,庄家的牌翻不翻,结果都差不到哪里去,吃天门,赔上下门。
大麻子轻轻松松的翻开了自己的两张牌。
虎头。
梅花。
长牌一!
全厅哄堂大笑。
大麻子也跟着笑:“赔,赔,通赔,小意思,小意思!”
赌坊里配派给庄家的看庄二爷开始按注赌注。
赔得非常愉快。
大杀四方之余,偶尔赔上一条,的确是小意思。
他很快地就理清了上门的赌注,总共赔出了三十七两三钱七。
大麻子擦完热面巾,开始接过水烟袋抽水烟。抽了两口水烟,又将骰子抓起,只等赔完注子,接着再推第二付牌。
看庄的二爷,赔完上门,接着赔天门。
他熟练地拿起无眉公子那张银票,扯直嗓门喝注:“赔,天门第一注”
注字一出口,便没了下文。
他两眼突然瞪大,目光发直,像是被人出其不意地将一个热汤团塞进了他的喉管。
大麻子扭头不耐烦地道:“是不是不认识上面的数目字?”
那位二爷只好继续提数,但声音已经有点发抖:“赔,天门第一注,纹银…十…十万两整!”
赔多少?
十万两?
所有的赌徒全都瞪眼张大嘴巴,仿佛每一个人喉管里都突然遭人塞进了一个热汤团。
大麻子也听呆了。
整座大厅里,鸦雀无声,只有那位太原马场主人,花枪金满堂金大爷,晃着二郎腿,面露微笑。
无眉公子缓缓地道:“本公子押的是银票,你们庄上只须要赔我一张同样的银票也就行了。”
大麻子如自梦中醒来似的,目光一转,一凝道:“无眉公子?”
无眉公子冷漠地道:“等赔完了这一注,咱们慢慢再套交情不迟。”
大麻子一张面孔慢慢涨红,讷讷道:“大家只是小玩玩…”
下面一名已输得满头大汗,偏偏这把牌却没有下注的红脸大汉破口大骂道:“奶奶的,说得倒好听。小玩玩?玩你奶奶个熊!你他妈的,如果吃了这一条,你又怎么说?”
他一肚子火,已蹩了很久,本来一直是敢怒而不敢言,现在他可不在乎了。
因为他认识无眉公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