’。这个‘饕怪’与‘餮怪’,是不是一个‘贪财’?一个‘贪食’?”
蓝衣总管冯佳运点点头道:“一点不错,一个贪财,一个贪食;除了财、食两样。两个老怪物可说什么嗜好都没有!”
令狐平自语似的说道:“黄白之物,乃人人所好;食色为本性之一,尤其不算什么;放眼天下,这种人多的是;他两个竟因不善伪怖,而被人目为怪孽,说来也是可怜。”
尚、冯、詹三人见他发出这样一番议论,不禁为之相顾愕然。
令狐平一抬,又问道:“所谓人妖,又作何解?”
蓝衣总管冯佳运启齿为难地期期答道:“从这两个字的字面上,公子不难想象,那就是说…那就是说…他对女人…”
令狐平头一摇道:“这就更没有道理了,像本公子走到哪里,玩到哪里,从没有一天离开过酒和女人,要像这样说,岂不也成了人妖?”
蓝衣总管冯佳运忙说道:“公子误会了!”
令狐平轻轻一哦道:“然则应该怎么说?”
蓝衣总管冯佳运结结巴巴地道:“小弟意思是说,这个姓金的,不但好女色,就是对于…男人,…他…他…他也一样…发生兴趣…据说那是因为…”
令狐平微微一呆道:“有这等事?”
接着头一点,摆手说道:“下去看看!这等人物,值得见识一番,大家下来,不要错过机会。”
蓝衣总管冯佳运慌忙拦着道:“公子千万不可如此。”
令狐平诧异道:“看看何妨?”
蓝衣总管冯佳运道:“就是我们几个能下去,公子也不能下去。”
令狐平瞪眼道:“为什么?”
蓝衣总管冯佳运低声道:“他要见了公子这样一表人才,冯某人敢打赌,这厮一定不肯轻易放过!”
令狐平微微一笑道:“这一点你冯只放心,公子哥儿有几十种,武林中狼荡公子只有一个,我令狐平或许是个例外也不一定!”
口中说着,不容蓝衣总管冯佳运再有什么表示,伸手轻轻一推,掀帘走出车外。
尚、冯、詹三人无可奈何,只好相继跟着走出。
官道两头,这时挤满车辆和行人,只空出中间约莫七八丈的一段。
在空地的两端,分别插着一面小小的三角旗;那边的三角旗旁,躺着两具死尸,这边则散着一辆给砸得稀烂的马车;这些,显然是不识利害,见了三角旗,仍想恃强通行的结果。
再看空出来的路面中央,这时正背坐着两名装束大异其趣的老人。
离两名老人不远处,有一排杨树,树下拴了三匹马;在其中一株杨树上,正斜靠着一名衣饰极其讲究,通身均作武士打扮,却有着一张俏丽脸孔,看上去雌雄莫辨的青年。后者就是那位人妖金灵官,当属不问可知。
背对背坐在路中央的两名老人,一个弓着腰,是个大驼子,另一个则有着一个惊人的大肚皮。
大肚皮的那个老人正在啃着一双狗腿;驼背老人脚前则放着一双大布袋。
驼背老人穿着整整齐齐,腰腿之间,东鼓一块,西鼓一块,像是满身都缝了口袋,连下面的裤子亦不例外,同时每一个口袋都已经给塞得满满得一般。
大肚皮的那个老人,通身只有两件行头,一条齐膝短裤,一袭缺袖的马褂。
马褂上的纽子已经掉光,一个大肚皮,全露在外面“油滑光亮,宛如小坟。
从两人的外形上看来。用不着通名报姓,也不难知道,那驼子便是“饕怪”南宫求,那个大肚皮便是“餮怪”百里光了。
这时“餮怪”只顾品尝狗腿美味“饕怪”则不时伸手摸摸脚前那双大布袋,完全不把大路两边,愈聚愈多的车辆和行人当做一回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