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,对方若果为白门之后,怎会将心神用到那种地方去的呢?待我悄悄凑近一看,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!”
白男脸色倏然一宽,笑问道:“是怎么一回事?”
刚刚问完,忽又喃喃自语道:“小吊眼儿怎么啦,连有人走近身边都不能觉察,幸好不是外人,万一是个仇家岂不危险之极?”
这种对他武功充满自信,对他安全充满关切的自语,玄龙听了,异常感动。他几乎不忍心再谎下去,要跳起来大声一口喊出来:“白师哥,我就是玄龙,我错了,我是清白的,妙法庵之行,龙弟没有做错什么,相信我,同时原谅我,玄龙实在不忍心再以这些无中生有的谎话欺骗你了。”
可是,他能这样做吗?假如白男想向坏处,以为他适才这一篇话都是为掩饰他的妙法庵那一幕而发,现在的突然坦认可能是担心将来拆穿了会导致更为严重的后果,岂不更糟?所以说,现在是骑虎难下,不管如何内疚,也得暂时违心到底了。
于是便接道:“白少侠,您也太看轻您的师弟了,这个等下您就知道。且说在下看清室内一切之后,方始恍然大悟。原来令师弟偷窥的不但不是一间内眷卧室,那是一间书房啊!此刻里坐一男一女,男的浓眉大眼,一脸堆起横肉,女的倒生得不错,您道是谁?”
白男冷然道:“谁知道了”
玄龙道:“猜猜看!”
白男嘿了一声,没有开口。
大头乞儿黑眼珠一转,插嘴道:“我知道!”
玄龙正苦故事无法发展,想藉此拖延时间,以便思考,现在见大头乞儿岔进来,知道大头是有意帮腔,心中一喜,便做作地朝大头笑道:
“说来听听。”
大头笑道:“我猜是妙法尼,对不?”
玄龙拍手道:“我怎么没想到”
他预备说的是:“我怎么没想到这样编造下去啊!”他失言了。
不过,他转口还算快,而且很圆滑。
“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一猜就着。”他重复了一句,只在第二次说时加了一个“也”
字,问题就解决了。他继续说下去道:“一点不错,那女的就是妙法尼!我望里偷看之际,只听得妙法尼娇声娇气地道:‘你要我离开妙法庵,跟定你一个人那可不行!’那个浓眉大眼的汉子恨声道:‘你在妙法庵中造的孽已经够多的了,像这样再闹下去,你就不担心那些正人君子的武林怪物找上门去?’妙法尼闻时,柳眉倏坚,不屑地冷笑道:‘谁敢?’话声方歇,你那位师弟已然在檐下接口道:‘敢的人多着哩!’这一来,情况突变。屋内叶嗤一吹,灯熄了,通地一声大响,先是两条板凳相继穿窗而出,继之是男女二贼先后现身,口中同时喝着:‘何方鼠辈,快来领死!’我正想现身为令师弟分敌一个敌人时,令师弟已在敌人现身之先一个蜻蜓卷尾,翻身上屋,像轻烟一缕。向城外奔驰而去,我一想,我要结识的既是白门传人,淹留何益?当下更不迟疑,也跟着一长身,纵身便追。”
白男失声道:“小吊眼儿居然虎头蛇尾,临阵脱逃?”
玄龙点点头,又摇摇头道:“是的,不怕白少快见怪,起初我也是这样想,但在追上令师弟之后,才发觉我的想法又错了。”
白男这才点了一下头,她似乎很高兴发觉到自己的断语下得太孟狼。
可是,白男点完头,忽又抬脸皱眉问道:“他施展的柳絮身法,而你追上了他?”
玄龙暗笑道:“好个自负的人,真可与洞庭异叟媲美。”
玄龙心底暗笑,口中却道:“凭在下这份脚力,哪能追赶得上?”
白男不解道:“你刚才不是说你终于追上了敝师弟?”
玄龙笑道:“朝着同一方向,一个静止,一个疾行,无论前后间隔多远也有追上的一天呀!”
白男恍然道:“他在前面等着你?”
玄龙点头道:“说来惭愧,我这方面自以为行踪神秘,谁料一切全在令师弟算中。”
白男嘴角漾出了一丝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