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独孤羽对于山仔能够在面对如此爆烈的场面时,依然保持沉稳镇定和轻松自如的表现,感到一丝安慰,不知不觉地对山仔又多了一点欣赏之情。
这时,一名高逾七尺,浓眉怒目,满脸虬髯,身着渔装,手提一面布满尖锐倒钩银亮渔网的粗野大汉,一步一撼楼地走上前,戟指叫喧道:“我操你娘的,你们两个不知死活的兀那小子,还当这里是戏班子,他娘的,什么叫观见?凭你独孤羽也配?”
没有任何暗示,独孤羽蓦地射出一支竹筷直取这提渔网野汉门面,而他的人便在筷子出手的同时,也诡谲闪身,腾空掠出。
“老二小心!”
鬼钓叟吴琴惊怒地叫声和他手中乌黑钓竿齐时而发。
独孤羽身形微然偏折,轻易避开宛如急电飞刺而至的钓竿,以及一片令人目眩神昏的耀目银光。
他在众人尚不及反应之前出手,每个人都清清楚楚看见他举起左掌直竖如刀.却没人看清是怎么回事,他已在一声凄厉可怖的惨号中,翩然翻身回座。
“此人外号恶渔火,姓寒名辛,是我无法忍受的那类粗人。”
独孤羽盯着砰然倒地的寒辛,口里闲闲地对着山仔说话,好像他未曾出手将寒辛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一劈两半,血浆迸溅,死相凄惨一般。
所有的人都被独孤羽如此迅捷、惨酷的杀人手法震骇得目瞪口呆,说不出话来。
山仔一张脸白得似雪,他拼命咽了几口干沫,仍压抑不住急骤的心跳。
半晌,他才干干地挤出一丝声音,沙哑道:“大叔,他…的死相…的确叫人寒心!”
独孤羽幽幽冷笑道:“第一次见着如此的死人难免心惊肉跳,但总比不上第一次杀人那么恐惧,只要等会儿你多看几个相同死法的人,自然就会习惯。”
山仔在心里大叫道:“妈咪呀!多看几个就会习惯?这…是在杀人呐!怎么可能看得习惯?!”
独孤羽沉冷道:“余天赐,你大概是为了你师弟那段梁子才来找独孤某人的吧?难不成你花钱请来的打手就让他们闲在那里看戏?”
在场多人都是江湖中出名的杀手,或黑道恶枭,怎堪让独孤羽如此污蔑而不吭声?
鬼钓叟吴琴首先冲出,狂吼道:“病书生,还我二弟的命来!”他抖手便撒下漫天竿影朝独孤羽和山仔当头罩落。
幽冥三剑亦同时欺身而上,三辆长剑交织成一张致人死地的剑网,自左、右及后方包围向独孤羽及山仔。
独孤羽双眸亮起两道如刀似刃的寒光,淡然道:“怕吗?”
山仔怔了一下才明白是在问他,他添添唇,涩声道:“说不怕是骗人的。”
独孤羽豁然长笑,两手蓦然翻展如轮,抛斩出一道道、一股股,看不见却宛如凝聚成形的劲风。
劲风带着鬼泣般的刺耳尖啸,由下而上有成一个半圆裹住独孤羽和山仔,正好迎上吴琴等人联手之击。
“轰隆!”巨响·
整座酒楼为之震动不已,楼上所有的桌椅全然粉碎,并随着四溢的劲风如矢般四处激射。
围杀独孤羽的众人,不得不各自散开躲避如此剧烈的劲道反击之力。
唯独,山仔他们所坐的那副座头,依然完整无缺,便是连桌上的残菜残汤也没有泼溅出一丝半毫。
“山仔,你这可是首次开眼界吧?”独孤羽含笑轻掸衣袖,一点也没有与人动手过招之后的样子。
山在张大嘴,整个人完全傻住,根本没听见独孤羽的问话。
独孤羽侧头一瞧,不禁为之失笑,他伸手轻拍山仔肩头,山仔蓦地整个人弹跳而起,惊叫道:“什么!”
独孤羽摇头啧声道:“定力太差。”
山仔见自己反应过度,讪然地抓抓头重新落坐,他扫顾四周,轻嘘道:“大叔,我是不是在做梦?刚才的事是真的吗?”
独孤羽轩眉道:“你说呢?”
山仔喃喃道:“我的乖乖,这就是江湖?!简直比他妈的看戏还过瘾,什么刀光、剑影、掌风,全是真材实料呐!”
他忽然道:“也,其他的人呢?难道都被大叔你的掌风吹跑啦?”
独孤羽沉沉一笑,断然道:“他们回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