种竹制的号角一般,直统统的,那有半点人味。
欧阳昭听在耳内,不由毛骨悚然,心想:一个温柔体贴的人儿,为何变成这等模样,敢莫是…。
他心中一动,忽然想起了迷仙谷的吹箫引凤凌瑶姬来。
难道江敏也让人做了手脚?
分经错神!江敏是不是被高手用特别的手法,点拿了她的神经,还是…
他一念既起,又复高声叫道:“敏妹妹!你认识我吗?”
江敏仿佛梦中似的,直碌碌的双眼也略微转了-转,偏着头对欧阳昭凝视着。
欧阳昭见她已有些安静的样子,敢忙又道:“敏妹妹!我是欧阳昭呀!”
“你!”
江敏像小孩初学说话一样,挣出了一个“你”字。
欧阳昭一见,心中更有喜色,忙接口道:“对啦!我是欧阳昭!”说着,又上前两步。
此时,两人相距,也不过五丈左右。
欧阳昭生恐江敏神经又陷于错乱之中,口中忙不迭地大声叫道:“敏妹妹!你还记得吗?在黄山…”
“啊!”江敏怪叫一声,陡然上跨一步,如同一只猛兽,双臂突出,十指如钩,直向欧阳昭抓去。
欧阳昭不虑有此,两人相距既近,险些被她抓上,敢忙低头撤身。
饶是如此,欧阳昭飘起的衣襟,仍被江敏抓个正着,硬生生地撕下一缕来。
江敏撕下一缕衣襟,送到眼睛上瞧了一眼,仿佛十分得意,仰天发出一声凄凉欲绝的狂笑,脚下一步步地又向欧阳昭逼近。
欧阳昭此时进退维谷,接招应势,以他的功力来论,三五招之下生擒活捉江敏也不算难事。
但自己与江敏的关系不同,焉能在她失去理智之际下此毒手,万一她在疯狂至极之下,舍命生拼,有个三长两短,岂不遗憾终生。
然而,此时想要同江敏说明白,已是干难万难的事。
他在心中划算,而江敏却不怠慢,分花拂柳,双袖又起,倏然又已袭到。
欧阳昭此刻已无由多想,而江敏的来势之急,如同电光石火一般,也不允许他多想,一奋臂,口中叫道:“敏妹妹!
我顾不得许多了!”
喝叫声中,左手卸过江敏的来势,右手直向她肩井大穴抓去。
江敏精神失常,可是武功并未稍减,一扭纤腰像一只乳燕,轻盈无比地躲开一抓,斜地里出手,左掌右指,分取欧阳昭手腕,乳下,也是借势发招,收式、卸力、避敌、还手、一气呵成,干脆俐落,那像是神经不正常的人,分明是高手的架势。
欧阳昭既已发招,便存了非把江敏制住,问个青红皂白方才干休的决心。
因此,一招落空二招已出,左手虚晃,拦住江敏的去路,右手改抓为钩,突向江敏的柳腰点去,同时口中叫道:“敏妹妹!你真的不认识我了!”
这一招在武家眼中看来,是十分轻薄的一招,若是与平常的女子动手,这可算是下流招数。
但是欧阳昭与江敏的关系不同,更由于意在降服她,而又不使她受到丝毫伤损,因此这招玉带围腰,也就是权宜的办法。
江敏乍见,银牙咬得咯咚有声,似乎也有些羞恶之心,一推双掌,双眼电直,奋力前拍。
这是舍命的拼斗,两败俱伤的打法。
因为万一两人招势全都接实,欧阳昭固然可以把江敏抱个正着,或是点了她的藏血软穴,使她力道消失,停手歇势。
可是,江敏的一双肉掌,必也不折不扣地堆在欧阳昭的双乳之上,那时五脏虽不离位,内腑必被震伤无疑。
欧阳昭与敌人拼命相搏之时,尚且不愿轻易致人于死,何况是对于江敏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