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…还是被师傅发觉了？这样快的就动起手来了么？

华清手心里沁满了冷汗，正在思虑之间，已经看到有人从天心阁那扇窗中先后跃，形如同疾风闪电，落下的途中仍闻得"叮叮"几声金铁击之声，剑光纵横之间轻轻落在地上。先前落地那人，显然不愿意纠缠再战，匍遗落地便足奔。

卫庄反而愣住了：从认识小妍到如今，记忆中，几乎从来没有看见她这样的哭过。她

二师妹已经掠了三层，然而里面依然没有什么声响。华清仰看着天心阁三层上那扇窗，那扇半阖的窗如同人半开半掩的睛，忧郁的俯视着她。

华清见惊动了旁人，又凭空来一个抢先下手之人，已经知今夜的事情不能善罢甘休，将心一横，也长剑来——只求能在惊动师傅以前将青鸾夺到手，再让二师妹下山去——至于师傅要动多大的火气，全由她来承担便是。

"住手！是他！"华清脸因为震惊而苍白，也忘了要压低声音免得让师傅听见，厉声喝止，声音尖锐，"是他！"

她看着他因为站立不稳，而剑驻地。忽然间哭声来，飞奔过去抱住了他。

师傅过来了，就想办法拖延一下…"将收拾好的小小包袱递给师，华璎握了手中的凝碧剑，轻轻，"我去拿了青鸾，便立即来。"她换了一束腰窄袖的衣服，发也束起，显然已经好了所有准备…

"师，那人先取去了青鸾，快截住他！"华璎足未落地，便唤了一声，手中长剑指向那人背心——显然是急了，平日温文的她手便是狠招。

"好，师，我去了。"不再迟疑，手指轻轻扣住檐下的垂莲，微微一使力，华璎的如同白鹤般瞬忽掠去，半空中足尖连瓦当滴，毫无声息的一层层掠上去，转消失在天心阁最层的窗。

又是两声冷锐的金铁击，华清虎一麻，觉自己手中的长剑直似要脱手飞去。但是，便是她这样一阻，华璎已经追了上来，凝碧剑带雪亮的光，直刺对方后心。

看着黯淡光线下他越来越苍白的脸，华璎脑里面一片空白——那一瞬间，什么千丝万缕的尘世纠缠、计算的得失与荣辱，退间的筹划都已经不在考虑之内，她只是想着：怀冰要死了…怀冰要死了！

知自己武学修为不够，去了恐怕也是个负累，华清并没说什么，只是接过包袱，利索的："好，你快去快回。师傅此时应该是定的时候，一香内该不会发觉。"

华璎迅速止住剑势，然而终究慢了半拍，虽然华清急切之间没有说"他"是谁，然而听得师的惊喝，华璎脸也是刷的一下苍白，手一颤，叮的一声，凝碧剑掉落在地。

青鸾被放在天心阁最层，在一个蓝田玉的盆里。每日清早，由师傅亲自收集了承上的，溉仙草——其实并不知青鸾的药力究竟有多神奇，但是江湖传言中，白云这株灵草，却几有起死回生之能。

然而，因为凭空有人现、完全打了今夜的计划，一向沉静从容的华璎心中又急又惊，希望在惊动师傅之前将事情了结，手竟是反常的迅速毒辣，起手便是一招"空山灵雨"，听得师如此喝止，却已经来不及收手，"噗"的一声刺对方后背。

空山灵雨…依然是这招空山灵雨，依然是这把凝碧剑！那是诅咒…是那个生生被压制下去的女弟挣扎着的诅咒！

华清笑了笑，却没有答话，只是促："师妹，快去快回。"

"怀冰！怀冰！"她用力抱着他，踮起脚来箍住他的肩膀，仿佛生怕他会一下倒地死去，她忽然间就失去控制的痛哭起来，"你不要死！千万不要死了…千万不要！"

"小妍…你、你当真息了。"来人止住了脚步，有些苦笑的，缓缓转过来，左手里，还拿着那朵摘下来的青鸾，那朵在暗夜中，居然散发奇异的青磷光。

华璎怔怔的看着他回过来，怔怔的看着他笑着说话，一时间，脑里居然是一片空白——不错，她怎么没想到怀冰也会来？他为了救大哥，该是比自己更急切的想拿到青鸾吧？…可是，为什么，偏偏也要在今夜这个时候？

忽然，"乒"的一声清脆响声，似乎什么东西落地破碎，打破了观夜里的宁静。

光映着他的脸，紫衣人的神却是无奈的，甚至带着几分赞许："好狠好快的手啊——是、是空山灵雨？"

那个人往山门方向奔来——那却是她站的位置。华清将包袱扔在地上，她和华璎一先一后，剑夹击那个盗取了青鸾的神秘来客，

然而，想起方才刺他背心的那一剑，她忽然间没有力气再想任何东西。

"师妹！"华清见得后面落地的是华璎，然而却空着左手，心下不禁一惊。

借着磷火微弱的亮光，她认了来人的脸，脱惊呼："师妹，住手！"

她、她竟然就这样…就这样亲手杀了怀冰！当日，她以为为了所有人好，而选择了束发家，没想，束发修却是换了今日亲手杀了怀冰！

华清眉间有些忧虑，不知为何、总觉得今晚会有大事发生。

这个人的剑招…好熟悉。仿佛几天前刚刚见过？华清心里暗自一惊，瞬地抬看去——

华清心里一惊，陡然间看见那个黑沉沉的窗里，有雪亮的光芒一闪——是剑光！

"好。如果一香内不见我来，那么师赶快回自己房间去，免得被师傅知了今晚的事情。"华璎仰看着夜中的天心阁，轻轻吐了一气，神渐渐凝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