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边的情形,低声吩咐“不要传一丝风声出去——关闭大厅的门,外头的姐妹一个也不许进来!知道么?”
“是。”涓儿镇定地点头,便半扶半抱着发抖的泠音退了出去。
“少主,你看…现在可怎么办?”湄娘打发走了两个人,看到厅内的这种阵势,知道今日之事已难善了,不由忧心忡忡地对着苏摩低语——虽然昔年在空桑王朝时期就认识了这个鲛人少年,可归来成为海皇的苏摩却变得如此冷酷,让她内心惴惴不安。
苏摩没有回答,眉梢微微一挑,眼光落在那个瘫软在旁边的老板身上。他手指微微一动,无形的线瞬地飞出,绕上了对方肥厚多肉的脖子。
“苏摩。”忽然间,虚空里又传来一声低语“别乱杀人。”
一个白色的影子飘然而下,站在了大厅里。
“谁?”湄娘一惊,脱口问。
风帽落下来,露出了来人满头银白色的长发,直直垂落脚踝,随风飘舞。眼睛是纯黑色的,白衣如雪,仿佛一个雾气凝结的精灵——那也是个清丽的美人,而此刻那些命悬一线的巨商已然没有了欣赏的心情。
“咦?”看到了意外的来客,湄娘诧异地低呼了一声——这个人…是空桑人?
苏摩在看到来人的时候也是微微一震。然而在看清对方眼神的时候,他的神色随即恢复了平静——来的,其实还是白薇皇后。
那个等待在后面花园的人,大约是被大厅里的杀戮惊动了吧?这个传说中司掌后土“护”之力量的皇后,是不会容许杀戮发生在她眼皮底下的——
跟这个女人在一起,还真是麻烦呢。
“这些家伙死有余辜。”苏摩轻蔑地看着这些富商巨贾“不过,目下还留着有用。”
他重新摊开了左手,手心里赫然已经出现了一把黑色的药丸:“这是血辛夷——不想现在死的,就过来吃下它!”
这样的话让那些巨富有死里逃生的庆幸,发出了难以控制的呻吟,忙不迭地围过来,争先恐后地抢夺,生怕晚了一步就轮不到自己。
苏摩冷然看着这些巨贾:“要解药的话,拿二十万金铢来换——没有钱的,用鲛人奴隶的丹书来抵也可以。”
那些富商们微微一怔,然而看过方才对方毫不留情的杀戮,已然明白这个杀神完全可能在下一个瞬间取走他们性命。到了这种时候已然顾不上心疼日后的钱,个个争先恐后接过药丸便吞了下去,仿佛那反而是一根救命稻草。
“下个月圆之夜准备好东西,去城南镜湖入海口向复国军交换解药,否则活不过三天。”苏摩淡淡吩咐,用眼角冷光扫了一下那些油汗满面的巨富,语气忽然变冷“如果有人还心怀不轨,想耍什么花样的话——”
他食指和拇指手指只是一错,轻微一个响指,一颗肥而多肉的头忽然间就离开了身体,高高飞上半空!
血从腔子里冲出,而无头的尸体依旧保持着端茶的姿态,双手甚至还在继续往上抬起,直到把茶盏端到了喉头才颓然落下,砸碎在地上。头颅重重飞上了屋顶,又沉闷地落回,不偏不倚掉进那一池香汤里,染红了一片。
湄娘掩住了嘴里的一声惊呼,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。
所有人被吓得说不出话来,室内一片寂静。
苏摩却是好整以暇地将话说完:“——这就是下场。”他松开了线,若无其事地拍拍手,转过身去将手伸入一旁盛满了清水的花器,将手上的血迹洗去,一边对旁边的女子冷然道:“皇后,放心,我并不愿继续弄脏自己的手。”
皇后?周围富商们已然魂不附体,湄娘却是清晰地听到了这个称谓,不由心下一震。
这个女子是谁?
那个女子冷冷看了他一眼,将手从剑上放下,一头银发在夜色中奕奕生辉。湄娘敏锐的看到了对方手上的蓝宝石银戒,心里忽然一动:这是后土神戒?这个女子、这个女子…难道竟是传说中的“那个人”?
可是,那个人怎么会和海皇走到了一起!
“是、是!”那一群被吓呆的商人里终于有人反应过来,踉跄着扑倒在地“小的…小的一定听公子吩咐,按时交钱,不敢有半点不从!请公子…饶了小的狗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