卓王孙微笑：“那就要问问这两位了。”

两人相对一齐大笑。这惨淡的气氛与连接迭变的奇事，竟似乎对两人一影响都没有。相思看着两人的笑容，颤抖不停的心也逐渐放松下来。步小鸾却一直抓住她的衣襟，怎么都不肯放开。

杨逸之淡淡：“你要问我的话，直接问好了，不用这么罗嗦。”

卓王孙笑：“郁某只知钱能通神而已。”

卓王孙：“殿下何所见而言此？”

卓王孙笑：“世间还有如此地方？郁某有机会，倒一定去游玩一番。”

卓王孙笑：“盟主倒是真君的很。只是盟主明知我要问，却还是不肯说，这是否又是君之要呢？”

小晏淡淡：“我只是觉得这几位姑娘清绝妙艳，决非金钱所能罗致而已。恰好中原武林中有一圣地，其中女颇多，而且多以皓月相比，想必与公边这几位姑娘可一较长短。公以为如何？”

相思瞥了一屏风，却忍不住惊呼起来。那屏风上用淡墨隐隐勾勒一幅女武士的画像，她站在一辉煌的金曼荼罗中，右手持着黑的长矛，腰上悬着一柄利剑，昂首立。但她的脸上一片模糊，唯有一张鲜红的嘴，齿分明，咬着一截残臂，仿佛要将它狠狠撕碎。

杨逸之似乎察觉自己失言，再理睬卓王孙，径直转向自己的房间走去。

小晏笑了：“那自然是还有别的理由…别的必不可抗的理由！”他不等卓王孙问他，反问：“公又是如何看这第六幅天祭？”

小晏笑：“我虽然从不妄自菲薄，却还是不敢轻看郁公一。据我所知，中原能有公如此修为的，只寥寥几人，却没有一个是姓郁的。再加上公边的几位女伴，只怕江南郁家，不值公一寒。”

卓王孙笑：“郁某却因为殿下之迎拍，而自觉很了不起了。”

卓王孙：“殿下又是何从而知？”

卓王孙：“不知殿下对这一次的屏风显像，又有什么看法？”

小晏：“看法自然是有…以我看，这次只怕是最后一支天祭了。”

相思盯着看了一会，那红竟似乎又要动了起来，她心中一惊，急忙转开目光，颤声问：“这又是什么预兆？”

她左手齐腕而断，一朵幽蓝的朵断臂之中，五朵打开，仿佛是一只重新长的怪手。萼下鲜血滴下，一直将她的双足染红。血迹纵横错，似乎这整张画，就是用她的鲜血滴成。大片猩红烈张扬，几乎就要溢画面，而这一片红海中的一幽蓝，更让人目惊心，仿佛地狱血池中的妖夜莲，正要浴血绽放！

小晏：“能说这句话，就不是江南郁家的弟了…任谁都知，那地方好虽然是好，但却不是常人能游玩得了的。”

卓王孙故作惊疑：“沙寂尼闳？那是谁？”

卓王孙：“那殿下所以为最重要的原因，是什么。”

卓王孙：“盟主怎么不多看几？说不定就看来了。”

卓王孙笑：“他既然知无人敢缨其锋芒，那纵然是在茫茫大海之上，还是没人敢缨其锋芒，怎么还会动手？”

相思颤声：“屏风上的女人！”

小晏慢慢：“既然在下猜了公的份，那这船上的凶案，也就略有绪了。”

小晏摇微笑：“沙寂尼闳，乃是曼荼罗教对大神婆的专称。不知杨盟主是怎么知的。”

小晏叹：“这就不免要叹既生瑜，何生亮了。那凶手也知当今天下这圣地主人的武功才是天下第一。白也好，黑也好，都没有人敢正面缨其锋芒。但现在却是在茫茫大海之上，既没有圣地济济的人才，也没有世俗德的攻讦，自然是下手的好时机。”

杨逸之：“这个我就看不来了。”

小晏：“凶手这次只昭示了手法，而不言时、地、人，似乎是不言，但我却认为不是不言，而是未到言时。”

卓王孙却没有回答。他的目光盯在屏风上，许久，才绽开一丝笑颜：“我以为，必将会有第七天祭，而这只天祭的供品，就是凶手本！”

然而，这只残臂赫然正是她自己的左手！

卓王孙将目光收回，微笑：“殿下不是也知么？可见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。”

：“我看到无边的血，一个女人，正对着我笑，她还在吞自己的手臂！”

卓王孙：“每次昭示，都要书要杀之人，杀人之方法、时辰、地，盟主既然说了杀人之方法，不妨也谈谈另外三个问题，如何？”

小晏微笑：“这最重要的原因，只怕是因为船上的人越来越少，再杀下去，只怕要杀到尸骨上了。到那时候，恐怕杀人者反而被人杀了！”

卓王孙：“她？她可不会对你笑！”

卓王孙笑：“郁某却没这个自信被凶手如此看，倒是殿下奇功绝学，震烁当今，却没有一个人敢小看了去。”

卓王孙讶：“哦？殿下又是何所见而言此？”

杨逸之：“屏风显像，每次都是昭示杀人之初，这次如此图画，想必是要断人左臂了。”

小晏叹息一声：“六支天祭之数已全，凶手的目的终归快要达到了。不过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原因。”

卓王孙笑：“几个女伴，怎么能界定郁某之份？”

杨逸之：“一副图画，有什么好看的？装神鬼，难还真是沙寂尼闳显作法？”

小晏笑：“就算不是秘密，能够连郁公都不知，那也是他的荣幸了。沙寂尼闳不因婆而了不起，却因郁公而了不起。”

卓王孙皱眉：“什么女人？”

杨逸之恍若无闻，卓王孙却似乎对他极兴趣，笑：“杨盟主武功冠绝天下，心思之周密细致，也颇见称闻。这些年江湖中日平一日，全是盟主统御之功。不知盟主对于今日之事，可有什么论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