动?莫非伤势起了另外的变化?…不放心,重又俯下身去,双手撑在他肩之间的软榻上,细细端详着他的脸,他鼻孔里呼出气,热气腾腾,吹得她脸上发热。
这一来糟了,他倏地睁开眼来,微微一笑。
这个人儿好调皮,原来是装蒜吓人的,心中一生气,方打算抬起脸来。
更糟,冷不防那横在榻上的云汉,乘着她抬头欲起的瞬间,一把紧抱住了她。
方又打算喝叱住这莽撞的人儿,快点松手,哪知越发地糟,口方一张,便出来半声,舌头已堵住了嘴,热乎乎的…她心中在想:“爱是管束不住的,越约束越疯狂,好!
谁叫自己送上来的,还是听其自然吧,要吻,就让他吻个够。”
说也奇怪,云汉吻得够了,反而驯似羔羊柔如棉了,但是仍没有松手,两只健壮的手臂,索钩住粉颈,原来他在欣赏那张迷人的粉脸。
就见她香唇微起,雪齿轻咬,轻吁浅喘,很不宁静,还有点儿娇嗔。
她轻声地说:“你够了吗?快松开我…”话音没落,身下的人儿却发了狂,搂得更紧,且似发着吃语般狂叫着道:“不!不!我爱你,为了爱你,粉身碎骨在所不惜,为了爱你,挨剐割也甘心,为了…”“轻点!轻点!”她伸手掩住他的嘴。
又把香唇紧贴在他耳边,娇喘喘,轻微微地叮咛道:“哦!人儿你,哎,轻——
轻点嘛,这话你只能放在心里,不!不能这样说。”
她的心似也乱开了,既怕语气太重,又怕他毫无遮掩,是恼是爱,她失了主意。
她,紧抓住他的头发,是恨是怜,也茫然。
她,喘息着,直往他怀里贴…
因为心跳得奇猛,她有点儿害怕…
颤巍巍的声音有些抖,缓缓地道:“你知我是谁?”
云汉道:“我知道,我知道,你是花蕊夫人!”
花蕊夫人道:“对了,你可知道教中的规矩?我是教主!我是一教里的主宰,你说这些,你!你你,已犯了该死的罪。”
她说完这几句话,似是过度紧张,过分情急,已微喘着伏在云汉的身上。
云汉轻抚着她的背,背上的一层薄罗巾,早已下了地。
“乖,不要害怕,我是教主,可以杀了你,也可以饶恕了你。”她的语气又突然间缓和了,似是惟恐寒了他的心。
那个懵懂的年轻人,更是心痒难熬,意马难拴,心如打鼓般猛跳不已,晕陶陶的如腾云一般。
冷不防,猛地一探手,简直似人猿那么野,把她往怀里一楼。
花蕊夫人噗哧一笑,道:“你真行,真有胆气,哦别抱得我太紧。”
云汉发狂般地道:“我不管你是不是教主,我是爱定了你,亲爱的,亲…”晨钟响亮声中,两人都长吁出了一口气,如释重负。
花蕊夫人更是满面桃花,懒懒举五臂,半遮脸,似有些怕羞,但那心上波狼已平。
云汉却突地揽住了她的脸,战抖着道:“夫人,在教里,我现在犯了冒犯教主的死罪,但宁死,我也不能不爱你…”花蕊夫人笑了,轻轻点了他一指头,道:“你今后爱不爱我,那是你的事,我要不要治你的罪,是我的事,不过你要记住一点,咱们的事,不可被那些护法尊者知道,那样他们会对你不利。”
云汉闻言陡地一怔,他竟没有想到这一层上,慢慢地松开了手。
花蕊夫人见状也是一怔,道:“怎么?你恨他们吗?”
云汉摇头,缓缓地道:“不!夫人!给我一条路走。”
花蕊夫人有些儿羞臊,乌发掩面,玉肘遮脸,声细细,情绵绵地道:“我不都给你了么?你还要我怎样,云汉。”
云汉道:“从现在起,我只有三条路可走,第一条是我自己去死,第二是你治我的罪,把我杀掉,第三是你爱我,永远地爱我!”
花蕊夫人把手一抬,注视着这莽撞的年轻人,轻叹了一口气道:“傻孩子,你就这样认真吗?”
“嗯!”云汉哼了一声。
花蕊夫人道:“这三条路都是可走的路,死和爱是一样的肯定,人间没有半死,也没有半爱,但你疏忽了一点。”
“哪一点?”云汉愕愕地问出来一声。
花蕊夫人又是一声轻叹,道:“唉,你但知一往情深,可知道我的年龄比你大出多少呵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