陡峻的石峰,正是年前武同春与“天地会”副巡监一同坠谷的地方。
那次坠谷,改变了他的命运。
行行重行行,武同春来到了峻峰之下,前尘往事,历历在目,不禁感慨系之。
突地,他发现一条人影轻登巧纵,升向峰头,业已过了峰腰,太远,分不出是男是女,但无疑是个高手,此时心中一动,弹身上峰。
到了峰顶,目光扫瞄之下,只见一条蓝色人影,兀立在一块突岩上远眺,毫不陌生,正是诡秘的白石玉。
白石玉没回顾,冷冷开口道:“来的是何方朋友?”
武同春吃了一惊,想不到对方已发现自己,当下飘身掠近突石,沉声道:“山行客!”
白石玉回转身,下了突岩,打量了武同春几眼,拱手道:“朋友是游山的?”
武同春道:“可以这么说!”
笑了笑,白石玉道:“咱们有志一同,在下也有这癖好,专游荒山野岭。”
话中有话,武同春当然听得出来,略作思索,道:“朋友是姓白么?”
白石玉显然一震,讶异地道:“朋友怎知贱姓?”
武同春道:“因为在下正是来找我朋友的。”
白石玉下意识地往后一挪步,栗声道:“找在下?”
“不错!”
“那朋友是一路跟踪来的?”
“算是碰巧吧!”
“天下没这等巧事,朋友干脆开门见山的说吧!”
武同春目芒一闪,道:“很好,在下要在朋友身上查证一件事。”
白石玉再次打量了一遍武同春,目露困惑之色,道:“朋友能先见示来路么?”
武同春心念一转,道:“冷面客!”
白石玉面色微变,道:“看朋友的情形,似乎与‘鬼脸客’…”
灵机一触,武同春顺口道:“那是家兄!”
白石玉笑笑道:“这就难怪了,在下与今兄曾有数面之雅,不知兄台要查证的是什么事情?”
“一个人!”
“谁?”
“黑纱女!”
白石玉目芒一闪,连退两步,背靠突岩,栗声道:“黑纱女?”
武同春道:“一点不错!”
白石玉沉吟了片刻,皱起眉头道:“兄台为什么要向在下查证‘黑纱女’?”
武同春冷沉地道:“真佛面前不烧假香,一句话,‘黑纱女’是谁?”
“这…在下何由知道?”
“白朋友不愿见告?”
“在下实在不明白,‘黑纱女’神秘莫测,江湖道上仅闻其名,恐怕没有半个人知道她的来历,兄台竟然追踪到山里来,向在下查证…”
“要在下说出来么?”
“在下洗耳恭听。”
武同春因为戴着面具的关系,脸上没有什么表情,的确符合‘冷面客’三个字,眸中精芒一闪,道:“非常不巧“天地会’一位姓胡的堂主,被悬尸庙中,有人见到是朋友所为,死者身无致命伤痕,这怎么说?”
白石玉怔了怔,继而打了个哈哈道:“这叫偷牛的没抓到,抓住了拔桩的,在下恳尸是不错,但只是悬尸,没杀人,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,人是死在庙外,悬尸的目的,只是想开开“天地会”的玩笑,因为在下曾被该会的人逼迫过,藉以出口气而已。”
这回轮到武同春发怔了,对方说的似乎有理,老叫化也只说见他悬尸,没人知如何被杀的。
白石玉眸光一转,又道:“在下也极想知道‘黑纱女’的来路,兄台找她的目的是什么呢?”
武同春期期地道:“算是…好奇吧!”顿了顿,接着又道:“朋友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吧?”
白石玉目珠一转,道:“既然兄台已经说了来历,在下只好说实话,此来是要查究一位朋友的生死下落。”
“武同春?”
“不错,令兄想已全告诉兄台了。”
“为了什么?”
“尽朋友之义。”
武同春点点头,没开口,内心的感受很复杂,这姓白的行为鬼祟,自己对他并没好感,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。
白石玉吐口气,道:“时隔经年,查起来相当棘手,令兄‘鬼脸客’是唯一目击者,但偏偏地没回头查究武同春的生死,难,实在太难。”
武同春悠悠地道:“山中多虎狼,如果死了,当然尸骨无存,如果不死,已经一年了,不见他现身江湖,也许…他已经埋名隐姓,结束江湖生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