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笑“鬼叫化”道:“跟你说着玩的,人难免有不能为外为道的苦衷,老哥我也一样,所谓披肝沥胆,仍然有其限度!”
武同春深然其说,自己对老叫化可以说百分之百的信赖,但华锦芳父女这档子事,自己就不曾吐露过,不是存心欺骗,而是难言之隐。
“鬼叫化”又道:“照你刚才的说法,‘流宗门’有意笼络你?”
“是的!”
“你打算怎么办?”
“小弟不愿受制于人,要保持自在身。”
“嗯!这样也好!”就在此刻,一条人影幽然欺近,是个衣衫褴楼的乡下老人,武同春大之一震,老人走近时“鬼叫化”迫不及待地道:“有消息么?”
老人点头道:“有,这下子可热闹了。”
武同春立刻省悟来的是丐帮长老之一的“千面丐”忙见了礼。
这老化子见一次面,改一次容,真不愧千面之称。
“鬼叫化”笑向武同春道:“小兄弟,老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,以后见到陌生人,先看看腰带,不管是什么形式的腰带,带子上有五个小结,这便是尤长老。”
武同春转目细望,果见“千面丐”尤五常的腰带子上有五个小结,不说破是看不出来,当下颔首道:“小弟记下了!”
“鬼叫化”这才向“千面丐”道:“什么消息?”
“千面丐沉声道:“此次瘟疫,‘天地会’有近两百人病倒,死的约五六十,求回去的仙丹服下之后,武功全废,对该会是一个相当大的打击武同春脱口道:“‘流宗门’这一着够狠。”
“鬼叫化”道:“‘天地会’方面有何对策?”
“千面丐”道:“已经准备报复!”
“鬼叫化”道:“如何报复?”
“千面丐”道:“不知道,消息只这么说,但时间只在这早晚。”
武同春脱口道:“报复不会成功!”
“鬼叫化”道:“你怎么知道?”
话已出口,无法更改,武同春只好照实道:“‘流宗门’派有卧底的在‘天地会’。”
两个老化子同时睁大了眼“鬼叫化”惊声道:“有这等事?你那里得来的消息。”
“这…是小弟无意中听到的。”
“知道是谁么?”
“巡监童光武!”
“是他?位份不低,可以发生作用…”顿了顿,又道:“照这样看来‘流宗门’处心积虑已久!”
“千面丐”突地惊声道:“有人窃听!”
武同春与“鬼叫化”大吃一惊,武同春闪动着目芒道:“在哪里?”
“千面丐”手指不远处的一株巨树,道:“就在那树后,行动如风,一闪即逝。”
武同春弹身追去,追了一程,到了山路边,求符药的仍断续来往,不见有扎眼的人物,只好又折回原处。心里在想:“这下可糟了,如果窃听者是‘天地会’的人,自己泄了他的秘密,不知将遭到什么惨酷的下场。”
回到原处,一看,不由愕然“鬼叫化”与“千面丐”业已失了踪影。
心里想:“照‘千面丐’的说法,‘天地会’这早晚要对‘流宗门’施以报复,不知用的是什么手段?目的指向此地,抑或‘流宗门’的新设总坛?自己有没有呆下去的必要?”
突地,他想到了企图毒死自己的妻子华锦芳,就像一根毒刺插在心上,如果不拔除,将永无安宁的时刻,太痛苦了。
于是,他毅然决定去找华锦芳。
这是一个相当痛苦的决定,但事实不容改变,这场家庭大悲剧,是华锦芳父女一手造成的。
恨又抬头,像烈火在心内燃烧,他有迫不及待之感,立即离林上路,一阵喧噪之声震耳传来。
武同春大为惊异,到了山道旁一看。只见那些求符药的男女,粉粉夺路仓惶奔窜。
武同春心念疾转:“看来是发生了不寻常的事,莫非‘天地会’已经采取了行动?”一念好奇,他反奔向道内。
因为方桐已被“流宗门”罗致,如果发生意外变故,方桐也是一份。
到了观前,只见场面一片冷清,人已走得罄净。
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目光转处,不由心头剧震,头皮发了炸。
观门外的广场边,整整齐齐地排列了一十六具尸体。
武同春迫近前去,辨视之下,发现其中有两具是“天地会”的堂主级高手,他明白过来了“天地会”的报复行动,业已彻底失败,其原因当然是由于卧底的内好童光武洞悉这次行动,死者是执行行动的人,被“流宗门”悉数解决。
至于行动的内容,就不得而知了。
怔立了片刻,进入观中,只见人去观空,连活神仙遮身的帐幔都撤去了。夜幕已垂,死寂的空观显得无比的阴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