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脸,所以包扎的时候只有鼻与嘴露在外面,每七天换一次药,在换药时才能让眼睛看看东西,其余的时间,都在暗无天日之中。
“生死手”望着他的脸,不断地点头微笑,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。
从“生死手”的表请,田宏武知道施术已成功,但成功到什么程度,他看不到。
“生死手”敛了笑容,道:“收拾你的东西,下山去吧!”
将近两个月的相交,他连一丁点儿感情都没有,田宏武倒是不在意,他知道这类异人,大部分有古怪的性格,当下恭谨地道:“是!晚辈不知如何报答老前辈的大恩…”
“生死手”面无表情地道:“这是老夫自己愿意做的,谁要你报答,快去收拾!”
其实,田宏武也没什么可收拾的,一剑一囊,什么穿的也没有。他换回了白衣儒衫,挎上锦囊,抓起剑,便算停当了。
“生死手”沉声道:“记牢三件事…”
田宏武躬身道:“请老前辈吩咐!”
“生死手”道:“第一件,此地的一切不许泄露。第二件,‘王母令’送还其本人。第三件,两个月之后的十天内,你再来此地一次,记住,如果你不按期来,后果将很严重。”
田宏武道:“晚辈一定准时来。”
“生死手”目注上官一雄道:“你送他出去,到谷口回头!”
上官一雄木然地点了点头。
田宏武叩别了“生死手”与二师兄相偕出洞。
洞口高地三丈,藤萝遮掩,不知道的人看不出来,洞外是一条峡谷,流水潺潺,林木阴翳。
将近两个月憋在洞里,一旦重见天日,心里有说不出的舒畅。
他迫不及待地跑到水边,俯身一照,只见脸上只剩下一条若有若无的淡淡红痕,只要再经过些时日,风吹日晒,这红痕定会消失。
这种妙术,真可以说夺天地之造化。
他又回复了往昔的英俊,他笑了,是发自内心的喜悦的笑。
一路上,他不断地找二师兄说话,希望能勾起他一丝记忆,但二师兄毫无反应,十句话不回答一句。
回答的也只是莫明其妙的嗯哼,这使他有说不出的难过。
如果他不能回复记忆,岂非是人间悲剧,比死了还要惨。
当事人无所谓,但亲人情何以堪!
到了谷口,田宏武黯然神伤地道:“二师兄,你请回吧,两个月之后,小弟再来看你!”
不知上官一雄听懂了没有,傻傻地一笑,转身走了。
田宏武望着他的背影,心头感慨万端,造化弄人,实在无法想象,究竟二师兄当初是被什么人暗算?为什么毫无所觉?
如果说是他自己失足,是绝对不可能的事,他没有癫痫一类的宿疾,要是宿疾发作,应该有征兆的。
这讯息,应该立即通知小师妹,由她转禀父母,以解除师父母丧子之痛。
他被师父追回了功力,逐出门墙,但他心里一点怨尤也没有,没按门规把他处死,已经是相当宽厚了,师恩深重,半点都不曾报答,这桩公案水落石出之后,便可重返师门,身上的污点,便可除去…
如果“生死手”炼制的丹药不能使二师兄恢复记忆,他便不能说出当时的情形,那自己弑上的污名,仍无法除去。
他不愿再往深处想,只祈祝二师兄能康复。
蹒跚的身影,从视线中消失。
田宏武重振精神,白衫飘飘,向前奔去。
由于二师兄尚在人间,他心头上压积的冤郁重担,减轻了一半。
奔出没多远,忽然发现一株树身上,贴了一张告白,好奇地停下来一看,只见上面写的是:“字示复仇者,尔之同路人修缘女尼业已成擒,限旬日之内出面,否则杀之。”
后面署的是威武镖局全体镖师告白。
田宏武登时心头大震,他记得“修缘”便是第二个上台向黄镇山挑战的妙龄女尼,她是怎样落入对方手中的?
人是自己杀的,却拿她来背黑锅。
她被指为“复仇者”的同路人,连四大堡也不会放过她。
剑会距今已将近两个月,这告白不知什么时候贴的,如果是剑会后不久的事,几个旬日都过去了,那妙龄女尼还有命么。